这是怎么了?三娘子当即就吓了一跳。

虽然,以前她也觉得陆承廷这副皮相是生的极好的,毕竟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深宅公子,他虽一路走的都是武将之途,可他的身上,不但没有寒门子弟时不时会透出的卑微,反倒有一股文墨相匀的雅气。而凌厉的时候,他身上又会散发出万夫难敌一般的威风凛凛,那轩昂姿容,似吐千丈凌云之志气,若玉山将崩之雄劲,令人心神生畏。

可即便是这样的陆承廷,三娘子从前最多也不过就是会暗中称叹几句,通常转个身,很快就能把他的一言一行从脑海中抹去了。

但最近她发现,陆承廷的言行举止,已经越来越能轻易的影响她自己了。

看他笑了,她会跟着开心,看他一筹莫展,她会跟着愁思,他若起了心想调侃,她会娇嗔迎合,而他若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儿,三娘子发现,自己真的是会难受得不知所措的。

这是怎么了!

三娘子脑子浑浑噩噩的,目光中,陆承廷那微薄的双唇正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可他到底说了什么,三娘子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此时此刻,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她就这么腻歪在他的腿上,分明眼下两人所待的车厢并不狭窄,可三娘子却觉得鼻息间全是陆承廷身上那清雅的沉香味儿。

这分明是一种蛊惑,一种引诱,自己的夫君,男色当前,她好像没什么理由只这么看看就放手了吧……

三娘子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随着耳畔传来的自己那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三娘子见陆承廷正蹙眉看着她。

只一眼,她就伸出手捧住了他低垂的脸,然后仰起头就吻了上去。

这唇齿间的浅尝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有些柔软,又有些倔强。

三娘子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正准备抽身,谁知后脑勺却生生一紧,是陆承廷的手不知在何时已经撑住了她想拉开距离的头。

几乎就在一瞬间,陆承廷反客为主,温柔的唇慢慢的开始游走在她的声声嘤咛中。

先是唇,再是眼,再是鼻尖,最后,陆承廷将那一抹温热留在了三娘子的锁骨处。

三娘子整个人都颤了起来。睁开眼就看见陆承廷眼底盈上的浅浅yù_wàng。她吓得赶紧伸出手大力一推,然后自己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从陆承廷的腿上站了起来,一转身就坐在了他的正对面!

“原来……夫人喜欢这样的……”陆承廷声音沙哑,目光流转,说话的时候舌尖顺势还滑过了唇角,欲擒故纵,若有所思。

天知道三娘子此时此刻连跳车的心都有了。她是中邪了吧,一定是!或者被人下蛊了,对,也可能!

一颗心乱糟糟的当下,三娘子感觉自己的小腿还一直在微微打颤。可却不得不强迫自己迎向陆承廷那戏谑的目光,故作镇定道,“我……我是、是……辛苦二爷从宫里出来还特意帮我置办了那些随礼。”

“恩,夫人若喜欢,我可以天天往夫人家送这些,一年四季,不带重样的,只要夫人愿意。”陆承廷笑了,话音中有着意味深长的蛊惑之感。

三娘子差点就咬掉了自己的舌头,闻言只能干干一笑,然后转过头就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想这夫妻之间玩儿个欲情故纵。也能把自己给尴尬死的,三娘子觉得,她应该算是最没有骨气的一个了吧。

索性,见她偃旗息鼓以后,陆承廷就没有再来闹她,而青竹胡同再远,可马车飞速,一路顺着朱雀街,疾奔的高头大马很快就进了敬文巷。

因为怕再被陆承廷捏到什么把柄,所以当马车稳稳停住以后,不等侍从轻开车门来迎,三娘子自己已经率先跨步推门跳下了马车。

可是当她喘了一口大气抬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乍起的夜色中,整座靖安侯府竟黑得犹如鬼屋一般毫无生气,若非门口石阶上余安手执明灯立在那儿,三娘子会以为自己这是跑错宅子了。

“怎么了,起夜了为何门口也不挂灯笼?”三娘子诧异万分,一边听着身后陆承廷下马车的声音,一边朝着余安走了过去。

“侯爷,夫人。”余安已经顺其自然的改了口。

三娘子一愣,这才想起早上小海公公来宣读奏折的那番场景——是了,如今所有人都应该尊称陆承廷一声“侯爷”了!

“你方才不是问,母亲准备怎么闹么?”对着余安一颔首,陆承廷悠哉悠哉的踱步跟了上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些出神的三娘子。

三娘子猛的转头看了看陆承廷,然后又扭回头看了看眼前黑压压一片侯府宅邸,恍然大悟。

“母亲是要整个宅子的仆役都甩手罢活儿不司其职么?”三娘子很惊讶,她没想到老夫人这头一仗,竟会用如此简单粗暴直接明了的办法,看来自己是真的低估了老夫人那能屈能伸的性子了。

“怕了?”陆承廷笑了笑,眼底也透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三娘子却硬着头皮故作轻松,“怕什么,就是对付几个不干活儿下人罢了。”

但话虽如此,可三娘子心里却是一直在打着鼓的。

宅门大户,主仆共住,内外宅院要想日复一日的井井有条,靠的绝对不仅仅是主子每日点拨指派人去干的那些活儿。

打个比方,主子拟了菜单,吩咐厨房今儿备什么主菜,只需要找来管事妈妈即可。

可是主子不会管厨房里头今儿外院农户是什么时辰把菜送来的,厨房里头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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