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这一开头就是矮了人一等呢,侯府这条路,果然不好走。

单妈妈一听,立刻谦卑的点了点头,“委屈夫人了。”

而三娘子呢只是笑笑却并不回话,站起身后就带着子佩跟着单妈妈出了门。关于昨晚丫鬟硬闯和那昱哥儿的事,竟是一个字都没有问。

但其实,从内厢房到堂屋,再到外院,三娘子这一路走的是心思浮动暗叹不已的。

侯府的富贵,她昨天在内厢房已是亲眼所见了,可即便她早已做足了准备,可当外院那似景如画的风光迎面“呼啸”而来的时候,三娘子还是愣住了。

眼前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庭园,可各景却巧妙得融进了江南宅院那种小桥流水的温婉和翩然感。

整个靖安侯府是以假山和活水为中心的,举目所望,庭榭精致大气。花木繁盛茂密,尤为奇特的是,眼下还是早春,可院子里已经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葱郁之绿了,令人心头一亮。

庭院深处伴游廊,夹岸花枝盛瑶华。

遥看远处,那虽见古旧却甚有尊威的亭台楼阁全掩在了疏影横斜中,彩色的琉璃瓦上绽放的全是绚烂的光华,与早春花色相映成趣,美不胜收。

这会儿天色正微微的放了亮,三娘子站的石阶偏高,放眼往南边看去。天光云影中,那一池碧湖水面正泛着清澈的幽光,湖边有亭,亭檐斜飞,湖面亭影恰似一只展翅的飞燕,灵动洒脱,秀美精巧。

不过就这几步间的匆匆一瞥,让三娘子心口震荡不已。

其实并非她不见富贵眼界狭窄,远的不说,就说之前她才刚刚去过蕙妃娘娘的寝宫,天家的奢华搁在她的眼前,也不过就是让三娘子暗叹了几句罢了。并没有因为身临其境而生出什么别样的情绪来。

可是现在却不同。

侯府的奢华美景,是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可以享用的,即便这一物一景都不是她的私有物,可是她如今在这侯府也算是半个主子,那么春天她可以采了梨花酿酒,夏天她可以坐在池边垂钓,秋天她可以拍了杏仁烘烤,冬天她可以支个棚架捉鸟。

一年四季,季季翻新,这偌大的侯府内院,她就算只是闲逛,也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移步换景,移景换情,只要她动静不大不做出格的事儿,往后在这院子里她能给自己找很多打发时间的乐子。

这,算不算是她嫁给陆承廷后第一个最实惠的好处?

思绪这一飞转,三娘子脸上的神色顿时又明艳了一些。可她想的入神,一不留心就没有跟上子佩的步伐。

两人并肩不同步,三娘子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坐在脚下的白玉石阶上。

“呵呵,新鞋子就是有些硌脚。”

一句话,三娘子自认圆的天衣无缝,可惜一旁的子佩还是红了脸,而单妈妈则是露出了慈爱般的笑意,心中默念——这个新进门的二少夫人,很有趣。

一路从蜿蜒盘旋的抄手游廊向南,走了约莫整整一刻钟之后,在前面引路的单妈妈终于止了步子。

三娘子一边缓气一边抬头看了看,屋匾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大字:霁月斋。

屋内,檀香缭绕,清雅无双。

是以从跨入门槛的那一刻起,三娘子就放轻了步子,垂着头,恭恭谨谨的,大气都不敢多喘两下。

“侯爷,老夫人,二少夫人来了。”单妈妈通传的声音拉的细长,在这略显宽阔的堂屋内回荡了好几次。

很快的,就有个手脚利索的媳妇子笑着出来将三人迎了进去。

一进屋,三娘子又傻眼了。感情今儿一早,这整个侯府的人都齐聚霁月斋来等着打量她了吧。

眼前,满满当当的或坐或站的全是人,各个打扮精致,人人透着一双探究的瞳眸,看着面儿上倒都是和颜悦色的,不过那心里头……

可三娘子当即真不敢胡乱猜。只眼观鼻鼻观心的跟着单妈妈上了前,结结实实的跪在了靖安老侯爷和侯爷夫人跟前早已准备好的蒲垫上,格外认真虔诚如同拜菩萨一般的给公婆磕了成亲以来的第一个头,敬了第一杯茶。

“乖,乖!”

老侯爷和老夫人异口同声的承了三娘子的礼,又仔细的喝了三娘子递上的“孝茶”,单妈妈方才将三娘子扶了起来。

这下,三娘子才好意思仔细的打量起屋里的人来。

两鬓斑白的老侯爷看着已近迟暮却老当益壮中气十足的,笑起来的声音爽朗豪迈,精神矍铄。

靖安侯夫人是已故安国公的女儿,据说十几岁以前全是养在山水如画的江南的,方才在看院子的时候。三娘子就猜,那随处可见的江南布局应该是侯爷后来特意按着侯爷夫人的偏好改建修葺的。

老夫人看上去比侯爷年轻了一些,眉眼间稍许有些岁月的痕迹,但和蕙妃一样保养的很好,这会儿她着一袭藕荷色勾勒宝相花纹褙子坐在那儿,端得是和蔼可亲慈目悦色的。

顺着老夫人往左,那边清一色站着的都是青葱水嫩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这当中,三娘子只认识一个容颜绝色的陆云姗。

而反手的那一边,站着两对夫妇,这打头正冲三娘子微笑的不是别人,正是裴湘月。看到这熟悉的面孔,三娘子心口一松,暗中就俏皮的冲裴湘月眨了眨眼。

裴湘月的身边坐着个面色略见发白,偶有几声轻咳的儒雅男子,三娘子猜,这应该就是侯府的世子爷了。

再一旁的那对夫妻三娘子一时半刻猜不出身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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