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会是你弟弟呢?”顾静柔不由抬高了声线。
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强压下面上的急切,讪讪地解释道,“我是说……这里面好像有很多故事,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顾女神,你能说说吗?”
顾丹阳笑了笑,简单直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母亲跟小言的母亲是挚友,她去世之后,就把我托付给了小言的父母,所以,我跟小言形同姐弟长大。”
“小言?”顾静柔喃喃了一句,“这是你弟弟的名字吗?”
顾丹阳慵懒颌首,“对,他叫顾祈言。”
“顾祈言……”
这个名字让顾静柔眸光一亮,咽了咽口水,稍显急切道,“我想冒昧多问一句,顾祈言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呢?”
捕捉到顾静柔眼底的紧张和期待,一个大胆的猜测在顾丹阳的脑海中渐渐成型,她墨色潋滟的眸光拢在顾静柔的周身,一字一句道,“顾长宁和余晓曼。”
“顾长宁!”顾静柔蓦的站起身来,面上流露了刹那的激动。
顾丹阳似笑非笑,“怎么了,你认识顾叔叔?”
“不……不认识,可能因为我也姓顾,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可能是听我父亲提起过吧。”
顾祈言的心脏砰砰直跳,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声音带了几丝颤抖的追问道,“那他们现在人呢,抱歉……刚刚我不小心瞄了一眼,你弟弟好像在尚都,所以我很好奇,顾女神现在也跟他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吗?”
提起这茬儿,顾丹阳唇角的笑意敛了敛,声音微顿,“我跟小言住在一起,至于顾叔叔和余阿姨,他们已经……去世了。”
顾静柔难以置信的僵了僵,“去世?怎么可能!”
顾丹阳言简意赅的吐出了几个关键词,“三年前,车祸,意外事故。”
“三年前……三年前……车祸……”
眼见顾静柔近乎恍然的喃喃自语,面色苍白,罗兰不由蹙眉道,“静柔,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顾静柔闻言,这才从顾长宁夫妇去世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没有,我没事儿……”
她赶忙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那个……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买了下午的飞机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罗兰惊讶道,“这就走了?你不是说要在这儿吃午饭的吗?”
顾静柔有些慌乱的拿起手包,苦笑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没处理,改天吧,等你们去了京城,一定联系,我请你们吃大餐!”
罗兰倒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
顾丹阳优雅起身道,“我送你。”
顾静柔摇了摇头,深深的瞧了顾皇后一眼,“不用了,不用了,顾女神,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走行了,你刚来,再多待会儿吧,我先走了,拜拜!”
“真奇怪,她之前一直盼着你来的,结果你来了,她倒是走了,她的性子,倒是跟薇薇有点像……”罗兰喃喃自语。
看着顾静柔匆匆忙忙的背影,顾丹阳墨色潋滟的眼底暗光灼灼,之前脑子里成型的想法,越发清晰完整起来。
初见顾静柔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女子有些面善。
现在想来,她分明跟顾祈言有着三分相似!
这个世界,还真是够小的!
话说两头,顾静柔几乎是刚刚走出病房,就躲进了附近卫生间的小隔间中,拨通了自家父亲的电话。
此刻,京城玉泉山顾家大宅内。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横刀立马的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男子五官深邃,依稀可见年轻时期的俊美,他穿着一身军装,肩膀上赫然挂着一穗三星的上将肩章,整个人宛若一尊山岳,让人望之,便会心生敬畏。
坐在男子对面沙发上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这个男子跟柳心恬有五分相似,五官清秀英俊,面白如玉,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从头到脚都打理的精细妥帖,纤尘不染。
这个人正是柳心恬的哥哥,柳明君的长子柳梓诚。
柳梓诚子落座之后,便彬彬有礼的开口道,“顾伯伯,没有跟您说一声,就贸然上门,还请您不要见怪。”
他口中的顾伯伯,正是坐在主位上穿着军装的中年人,也就是顾静柔的父亲,顾东林!
顾东林面上没什么笑容,语气倒是颇为温和,铿锵有力,“你登门拜访,我怎么会见怪呢,只是下次就别拿这么多东西了。”
柳梓诚一脸诚恳道,“那可不行,这些都是买给静柔的补品,听说她出了事,我连夜就买了机票,结果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已经没事了,不让我过去,我琢磨着以静柔的性子,在医院肯定是待不住的,说不定马上就会回家了,我这才厚颜登门,想着把这些东西带给她。”
顾东林闻言,淡淡的点了个头,“你有心了。”
柳梓诚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于这句话,顾东林不置可否,将茶水往前推了推,“喝茶。”
“好。”
柳梓诚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水,笑问道,“对了,顾爷爷呢,怎么没见他老人家呢?”
顾东林正襟危坐的拿起茶杯,豪饮了一口,“老爷子去棋院下棋了。”
柳梓诚闻言,谦逊的轻笑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这次过来,好好陪顾爷爷杀两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