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舒严不过也是个刚上高中没多久的孩子,沉默寡言,又没经历过人情世故,所有的不满所有的阴郁都表现在外,没人敢接近他。他亦不想与人有什么交往,那时的他脑中只有一件事,就是杀了姜成为父母报仇。

没有权利,没有金钱,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

舒严有天赋,这种天赋包括犯罪的天赋。

阮教授看中他的天分,又觉得这孩子实在可怜,不想看他误入歧途,便引导着他,一步步从过去走了出来。他也没辜负他的期望,不但领悟力极高,甚至真的放下极端报仇的想法,转而去用其他合法,或者说最起码不会毁掉他自己的方式。

并且,成为调查局的队长。

说实话,调查局队长这个职位,在阮耳教过的学生中,实在算不上高。

总局赵局长是他的学生,更有甚者,已经去了级别更高的地方工作,可他始终觉得,舒严是他最好的学生。

对于其他学生,他只是将自己会的东西交给他们,而对于舒严,他是彻彻底底的改变了这个人,让他从一条极端的路,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

那时候,舒严因为父母的死亡痛苦,但毕竟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他也不会为此如何。而现在,手术室里躺着的是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舒严的变化,实实在在的落在每一个人眼里。

阮耳大概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舒严这个人,感情方面太迟钝,一直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可也正是这种人,一旦喜欢上,就不能再接受失去,他会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

从别墅里第一次看见沈芋,听到沈芋和舒严在书房门口的对话,阮耳就知道,沈芋就是舒严要保护的那个人。

说的夸张点,假如与沈芋在一起和他为父母报仇起了冲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沈芋身边。

最起码,认识舒严这么久,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没见过他像在这样失神的样子。

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缓缓道:“我们陪着你。”声音已经苍老,可却依然有年轻时的威慑力,其余几人下意识的安静下来,目光转向舒严。

舒严微微抬了抬头,看到那双平静的眼睛时,嗓子一梗,说不出话来。

心跳仍然急剧,快到他有些负荷不了。

凌晨三点,手术灯终于灭了。

舒严幻想过很多种情况,是伤是死是什么结果,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盼着知道。可等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真的从手术室出来,明明上一秒还激烈的心,现在却忽然平静了,他却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抬头,呆呆的看着医生走进。

主刀医生看了一圈,围着的人太多,他皱皱眉,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所有人一齐看向舒严。

他腿一软,强撑着站起来,走过去。

主刀医生道:“手术成功,不过病人很虚弱,需要静养,要留院观察。”

快提到嗓子眼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

沈芋在她昏迷后的第三天清醒。

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的右手被谁紧紧的攥着。攥着她的那双手温温热热,攥的很用力,指尖轻轻摩挲,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口。

沈芋微微睁开眼睛,想起身,刚动了一下,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痛。

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受到了攻击。

似乎是在舒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低着头的时候看见眼前多了双鞋,男人的鞋。

对方行动太迅速,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之后便失去意识。

沈芋醒来时,舒严几乎在同一时刻坐了起来,方才他一直趴在床沿睡觉,被细微的响动惊醒。这几日照顾沈芋,他一直没睡好,即便是睡着,又怕她忽然醒来,睡也睡不安稳。

看见她睁眼,舒严立刻惊喜的站起来,一手用力扶住她的肩,问:“醒了?还痛不痛,饿不饿?或者先喝点水?”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丝毫没给她留回答的时间。

沈芋看着他欣喜到无法控制的表情,忍不住弯了弯唇。

伸手,摸了摸舒严的脸,说话时还有些虚弱:“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是躺在这的人是我自己,我都要以为是你受伤了。”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声音仍然温柔:“我没事,我先去叫医生,你等着。”

医生很快过来,给沈芋做了全面检查,沈芋恢复的很好,再住一段时间院,就可以回家休养。

舒严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送走医生,扭头去看沈芋,欣喜过后,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她的脸色太苍白,手术后的麻醉药药效已过,伤口现在大概很痛,她的伤口疼,他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疼。

印象中他曾经也看过沈芋受伤,脚踝受伤那次,然这时与那时的感觉完全没法比,现在,即便知道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心却还是会猛地往下坠。

脚步缓慢许多。

他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沈芋不敢在乱动,只能伸出手拉住他,冲他笑笑:“看,我都说不疼了。”

心更酸。

俯身,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他强捺住抱住她的冲动,长睫扇动,目光向下移去。从他的角度,还依稀能看到沈芋微微扬起的嘴角,苍白的笑容让他更想狠狠的抱住她,可她身上还有伤。

一次又一次按下自己的冲动,只能伸手握住她的手,揉了又揉,亲了又亲。

沈芋撇嘴,轻轻推了推他:“你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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