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信灵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出来后往临近的几棵树上看了看也没看到。等他等得无聊,她便随手动了他搁在左手边的折子。
沁芳宫里,萧池已经很久没来过了。除却那晚将叶棠从这里拎回去,他大概有十几年没有进殿了。果然如徐公公所说,宫门口又跪着几位太医,身子伏得很低,连头都不敢抬。
萧池脚下一顿,看了看他们,说,“药留下,你们先退下吧。”
几位太医如临大赦,谢过恩后便匆匆出了沁芳宫。
此刻,一踏进殿门,他便想起昨晚叶棠缩在他怀里说的话来。这里的确是很清冷,又静谧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父皇。”
萧池见圣上正于床侧坐着,一手支着额头。
萧池正欲上前,圣上却突然说,“别过来。”虽然只走了两步余,可他明显感觉出不对来了。
这沁芳宫有蹊跷。
当初沁芳宫选址建造便颇为讲究,日沐阳光,夜撷月辉,日暮晚霞交替变换一览无余。如今院子里早就一派欣欣,蝶蜂喧闹。可这殿里却依旧带着三分凉。
这凉中带寒,根本就不是徐公公说的什么因为没燃暖炉。
紧接着,萧池一眼便看出了圣上坐的那张绣床。
那张绣床,位置有些不对,明显被人动过了。
圣上依旧坐在床边上没起身,恰逢徐公公端了药进来,萧池又道,“听徐公公说您今早不肯吃药,我便来看看。”
说完顺手接了徐公公手里的药碗,还未靠近绣床,圣上又说。“放桌上吧。”
萧池只好将药碗放在桌上,不在上前。
一抬头,又见桌子上置碧玉碗一只,碗中开一朵红的诡异的莲花,巴掌大小,却红得好像能滴血。
莲临水而生,沐风而开。偏偏这一朵,不要水,不要光,甚至连温度都不要,只要新鲜的人血。
萧池仔细看了看那血红色莲花,悄悄又看了看那张绣床。
只见圣上缓缓起身,道,“朕没事,你回去吧,朝中事务缺你不得。往后没事也不要来了。”
“是。”
从沁芳宫里一出来,萧池便觉得四周一下暖了起来。
个中原因还未来得及细想,只见信灵不知从哪里飞了下来。他四下一看,并未见叶棠,只有这小东西而已。勉强抬袖接了,他有些奇怪,这小东西向来爱粘着她。也只她袖里爱藏一把谷粒。
带着信灵往回走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又匆匆往书房去。
远远地,他便看见书房门大开,可看样子,里面并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