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她那时候极爱说一句话,我哥哥如何如何。言语间多是什么战无不胜,百姓爱戴之类。这么大的词句,从一个丫头嘴里一本正经说出来,多少有些让人不屑一顾。可她语气里都是满满的得意骄傲。精巧下巴一扬,她其实连九王爷也不放在眼里吧。
和风看不过去,曾反问过她,你哥哥的确是很厉害,可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她眉毛一挑,难得没呛他。只是哼了他一声,什么也没说。
和风现在想想便明白了,她当时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你知道个什么。那是叶修庭给她的爱,才能让她如此底气十足。
和风粗略一算,她前前后后应该已经有十几日没有吃过醉雀了。他方知,她那天跟他说的话,也不是说说而已。
那天,和风临走的时候问过她一句话,“叶棠,你为什么想戒掉醉雀?”
她当时还在看他咬的那个苹果,似乎生怕自己忘了,想吃醉雀的时候就咬自己的胳膊。
他等了一会儿,她才说,“因为他不喜欢。我想把以前的叶棠还给他。”
和风注意到,自上次昏倒在院子里之后,她其实是有些进步的,话能听进去了,说的句子也能长一些了。
和风点点头。谁说醉雀没有好处了,催人意志,惑人心智,她却也因此删繁就简,将以前那些包袱都丢了,露出原本的心来。
他临出门的时候,叶棠又喊住了他。
“和风。”
她又说,“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他?”
和风想了想,应了她,“这有什么不行的。”
九王爷也察觉到了不对,一连几日过去,她竟然都没有再吵着要过醉雀。他能看出来,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可已经在努力多吃一些了。这几日晚上也很乖顺,自己换上衣裳往他身上一趴便睡了。
九王爷叫了和风来,和风答应了她,便笑说,“这所谓的催人意志,惑人心智,偏偏就有醉雀催不了的意志,九王爷您相信吗?”
说实话,他还真不怎么信。
那丫头么,有些娇气,醉雀只给她戒了一次便让她折腾了整整一天。
和风又说,“爷,她每熬过去一次。便能比上一次坚持的时日更久一些。久而久之,她便不会吵着要醉雀了。身体和心智也能渐渐恢复过来。可这条路一踏上就不能回头了,您可千万不能心软。”
萧池点点头,可她也只是才熬过去一次而已。
不多时,先前被和风遣去送药的下人回来了,还给他带了一小坛酒。
“放这儿吧。”
下人应了,便将酒放在了和风脚边匆匆走了。今日府里有喜事,他还赶着去看热闹呢。
不远处响起一阵起哄声,和风顺着一瞧,原来是九王爷将那丫头从厢房里抱了出来。
大红的盖头遮了面,宽大的衣袖里露出两只嫩白的小手来。正轻轻搭在九王爷身上。
九王爷换了一身鲜艳的红色。依旧是清风徐来,依旧是水波不兴。可这九王府里,当真是有了些烟火气。
和风弯腰,开了脚边的那个小酒坛。
叶棠来的第一晚,和风给她下了药,与承译在厅里跪了一整晚。也不对,是承译自己跪了一整晚,他在那个小管家旁边盘着腿坐了一晚。
和风喝了一口酒,笑了笑,心道还是那个丫头有本事,能让九王爷娶她两次。
她明明就是撞了南墙,爱一个人明明这样疼啊,可她就是不长记性,也从未回过头。
就算经历过风霜、打击和伤害,她也从未寥落。下一次,只要爱了,依旧还是不顾一切,一点都不知收敛,也没个怕性。
除去宾客,九王府里的其余布置皆与九王爷大婚那天一样。
有的人竟然也开始紧张了,将她抱回来后便一直没说话。明明那个丫头的一切,他早就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
可见了一身红妆的她。不动声色下明明就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好像今日才是他的新婚夜。
于她身侧坐下来,萧池将她的盖头掀了。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一笑。
不一样,与第一次娶她一点都不一样。
再也不是一脸素清懒梳妆。此时的她,柳迷花醉,像嗜骨夺魂的妖,明艳艳直夺他心目。
到底是深爱了,忽然就想将她藏了,谁也不许见她,只他一人可见可想。
“叶棠,今日是你欠我的新婚夜。”
她目光流转。忽然叫了他一声,“九王爷?”
萧池一怔,看着她道,“叶棠,你叫我什么?”
她笑笑,低头间轻一掩唇,明眸能生花。
再抬头,她看着他道,“叫你九王爷啊。”
自她吃了醉雀,神智不清明,她就再也没叫过他什么九王爷。总是喜欢叫他惊澜。
“叶棠,你-----”
樱唇轻启,她又笑说,“我的确是想起来了,想起以前总是叫你九王爷来着。”
他眉头一蹙,将她纤细的腰肢一揽,与她咫尺,他又说,“本王不喜欢,叫我惊澜。”
她挑了挑眉,没开口。
萧池知她是故意。轻轻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听不到是不是?”
被他捏了一下,她哼了一声,依旧没开口。
他也不急,只不过手顺着她的腰肢往上一滑。她向来怕痒,立即便知道他要干嘛了,忙推着他说,“惊澜。”
“嗯。”
他抱着她点了点头,想了想,似乎还是不满意,手掌在她纤腰上轻轻一掐。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