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没想到,她醒来,见他站在她面前,先是一怔,随后竟然什么也没说,挑衅一般,当着他的面就从水里站了起来。
他反应快,转身之际,水雾正浓,其实他并未看清。他当然也未看见。就算是沐浴,她身上也穿了衣裳。
可就是那一个模糊的身影,挥之不去,深夜偷偷于他脑海浮现,折磨又陪伴了他许多许多年。
如今,水雾散去,他终于将她看了清楚。
他什么都无须顾忌了,带着一层布巾,将温软的身子抱了,往软榻上一压。一如既往,他开始吻她。
吻她的额头,脸颊,耳珠,脖颈。她轻轻哼了一声。
叶修庭似乎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来,又抬起头来问她,“叶棠,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已经快要被焚烧殆尽,只灼灼盯着她,等她的一句话。
等了好半天,她才眨了眨眼睛,说,“嫁给,哥哥?”
他哭笑不得,她从未将他当做哥哥不是,怎么关键时刻,她又想起这个来了。可也急不得,又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一遍。
“不是哥哥,是叶修庭。嫁给叶修庭。你愿意吗?”
嫁给叶修庭,嫁给叶修庭啊。那是她从小的愿望,她怎么会不愿意。
目光忽而似落满了桃花的流水潺潺,她看着那个殷殷等她的男子,笑着点头,“嗯,我要嫁给叶修庭。”
没错,无论发生什么,她还是他的叶棠。
什么都不用等了,他要她。将她纤细腿一抬,缠在自己身上,她却突然身子一僵,眉头一皱,扒着他的肩头说,“醉,醉雀。”
叶修庭身形一顿,想起来,距离她上次吃过醉雀,的确是又三日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雀的原因,她有些不爱吃饭。
醉雀对她不好,前几日,他狠了心故意没给她吃。没想到,她却又哭又闹难受得将头狠狠往墙上磕。她哭得可怜,就算被她闹得没有办法,可他也不敢多给她吃。一边悄悄带她四处求医,一边她又离不开醉雀。
她已经又开始难受了,弓起身子抱着他哭,只说两个字。“醉雀。”
罢了罢了,如今谁也不能抢走她,等他娶了她再说吧。
好歹给她擦干净了身子,又给她套了一件裙子。取了醉雀给她吃了一点点,她坐在床畔意犹未尽咂咂嘴巴。
这么一闹,她两颊泛起了微微的红。叶修庭将她抱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自己就在床边坐着。
“叶棠乖,快睡觉。”
他又吻了她的眼睛,她才肯闭上。一转身的功夫,她又在他身后睁开了眼。
他只说,“调皮。”
只好弯腰再去吻她,她却突然说,“你怎么不抱我睡了?”
叶修庭一怔,他何时抱着她睡过了?可她这话的原因,他也不想再深究。
“叶棠,我还不能抱你睡。等你嫁给我后-----总之,你先自己睡,我在这儿陪你。”
她虽然有些失落,可好歹也还算听他的话。
这小村不大,也只一家制衣坊,李婆婆辛劳一辈子,全村人谁家若是有喜事,这喜服一定会来找她。
娶她这件事,叶修庭不想再拖了。只想越快越好。
李婆婆年纪大了,便轻易不再动手,平日的缝补便都交给了孙女子鱼。可唯独这喜服隆重喜庆,是人之大事,针线花样,每每她必定会亲自动手。
叶修庭带了叶棠来,一来是要给她量身,二来,她的嫁衣,他想让叶棠亲自来选。
制衣坊不大,衣料种类花色自然与京都店面没的可比,可好在匠人匠心,布料花样皆尽心。
李婆婆知叶修庭要来,一早便吩咐子鱼将几种喜服纹样摆了出来。
子鱼特意换了一件衣裳,杏黄团花,算是她最好的一件衣裳了。自数年前见过他一面,她一直想着何时能再见。许多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救她回来的少将军了。可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这少将军于全村有恩,他一来,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可是谁也勿扰,这是他的意思。更何况她是个姑娘家,如何能唐突跑去见他。听说,他这次来,还带了一个女子。又听说,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极美,杀伐决断的少将军待她极温柔。
辗转几夜,子鱼还是不能想象,一出剑便要了几个山匪性命的少将军,血溅了一身都不眨一下眼,待一个女人温柔起来是什么样子。还有。这村子不大,人的嘴快,她想知道,极美究竟是有多美。
李婆婆又整了整衣料,看着站在门口的子鱼,摇摇头,叹了口气。自己这孙女,心高气傲,倾国倾城不敢说,可好歹也是碧玉之色,村子就那么大,隔三差五便有媒人登门。无论是谁,都被她拒了。自几年前落入山匪手中,被那少将军救回来后就更谁都看不上。这回。让她彻底死心了也好。
不多时,叶修庭就带着叶棠来了。
李婆婆带着子鱼,见了叶修庭就要跪下。
“见过少将军。”
叶修庭及时扶了,看看身边的叶棠,温声说,“婆婆不必如此,修庭如今已经不做什么少将军了。”
“不管您是不是少将军,救子鱼回来,您永远都是老身的恩人。”
子鱼站在李婆婆身后,看清了跟在叶修庭身边的女子。
穿了一身裙子,清淡湖蓝色,没有多余纹饰,衣料剪裁却是上乘。那女子肌肤白腻,眼睛清澈干净。如湖水清泉一般。那样一双眼睛,若是盯着看,连她都要心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