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清寂惯了,好像不管多大的节日,多大的喜庆也与他无关。岁末年关,九王府里的人年年张罗,为的是让他高兴。可无论多红的颜色,多璀璨的灯彩,多热闹的气氛,他也总是温淡。
许芳苓总说来陪他。
她的要求,他几乎也都允了。可对他来说,有谁没谁都一样。一年四季,每天也都一样。
只是许芳苓自己以为,多陪他些时间,便能与他近一些了。
可他其实,不需要任何人陪,她来不来,也都差不了多少。只是懒得拒绝罢了。
毕竟,“嗯”比“不必”要少一个字不是。
这么多年来,身上也总是日复一日的白衣,半点杂色没有。无一天例外。
他其实,很早之前,就一潭死水了。
可今早,叶棠没出现之前,她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一样。身上的泼墨缠枝莲虽然不张扬。可针走锦绣,又是喜悦的纹样,好歹是有了些烟火气。
白衣也好,有了纹样也好,他似乎穿什么都不俗。哪怕这缠枝纹样素来多用在女子身上。
直到叶棠进来,许芳苓才明白了。他的衣裳,每件,必与她是一套。今日年关,自然也不例外。
怪不得,他会穿这样的一件。再看叶棠那裙上色,她从未见过,可极其鲜艳惹眼。
手上玉冠一叩,许芳苓站在他身侧,清楚看见他将那站在门口愣着的姑娘上下一看,唇角轻轻一勾,很是满意。
坛中酒尽,季书寒问她,“许姑娘,上次我与你说的事情,可考虑好了?”
许芳苓晃了晃手里酒坛,丢在一边。
“我记得你说过,这条件不限于金钱,只要将醉雀给你,什么条件都行。是不是?”
季书寒一笑,“没错。”
许芳苓神色一凛,又问他,“那,杀人呢?”
季书寒看了看两颊红透的许芳苓,不确定她是不是喝醉了。他还以为,许芳苓会提什么要求。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