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池轻轻闭上眼,叶修庭竟然夜夜来陪她啊。
再睁开眼,眸光转寒,快步出了她的房间。
天还未亮,街边小酒馆。
掌柜的奇怪,依旧小心侍候着。这回,他终于知道,坐在少将军对面的是什么人了。
他就是九王爷。
叶家兄妹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刚刚平息下来,可面前的这两个人,哪一个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前两次,少将军和九王爷到这小酒馆,谁都没喝酒。
可这次不一样了。少将军一杯接着一杯喝个没完。九王爷就坐在他对面,要了一壶茶,时而浅尝几口,看着少将军一口一口往下灌最烈的烟花烧。
叶修庭要喝便喝,他哪能喝酒,他回去还要去见她呢。
至于叶修庭,似乎只有胃里难受得狠了,心里的难受才能没那么明显。
二人对坐,似乎她下一刻就掀开门帘进来,轻一拍桌子,道,“你们两个,果然出来喝酒了!”
叶修庭酒越喝越多。
良久,还是萧池先开了口。
“少将军,本王希望,这事。她永远都不知道。”
一盏又满上,叶修庭冷声道,“怎么,九王爷怕了?”
怕她知道了,她其实与叶修庭其实并无血缘,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走。到时候,这九王爷无论如何也留不住她了。
萧池却说,“怕?呵,少将军似乎忘了,她是本王明媒正娶,本王怕什么。”
“不如把话与少将军说明白,就算是她知道了,本王也不可能放她走。最后,这难受的人是谁,你是还是她,少将军看着办吧。”
叶修庭又要了一壶酒。萧池却起身。“时候不早了,本王该回去了,少将军好酒量,可也得悠着点。”
最后,萧池又说,“淳于季家,望少将军近日当心。”
萧池的提醒,似乎从不落空。可惜,他的话,叶修庭根本就无心去听。
萧池走后,酒馆掌柜实在看不过了,去劝叶修庭。
“少将军,少将军,您别喝了。”
他哪里肯听,脚边散落酒坛三五个,不多时。他便醉桌子上人事不省了。
门一开,进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走近了,将灰色披风连帽一摘,轻唤他一声,“修庭?”
他没应声。
女子对掌柜的说,“我是他妻,将他交给我吧。”
门口停马车一辆,掌柜的帮忙把叶修庭扶到车上。李知蔓吩咐一声,这才将他带了回去。
此后数日,他长醉不醒,李知蔓近前照顾,听他说的最多的便是,“为什么不在坚持一下。”
夜深路长,萧池依旧是一人往回走着。
他不让叶修庭将她的身世说出来,不只是因为他怕。而是那些痛苦,他自小就尝得够多了,怎么还忍心让她再尝。
路边墙角,数枝梅凌寒而开,夜浓香浓,他不由多看了两眼。片刻功夫,他有些恍惚,好像冬夜里,沿着这长长石板路就又走回了沁芳宫。
他那碗面送到沁芳宫里没多久便传来了争吵声。
彼时,萧池站在门外,可以清楚里面一声暴喝,“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回头!”
那男人似乎又动了手。
没多久,那男人出来,重重将门关上,吩咐道,“看好了!”
半个时辰不到,沁芳宫里乱作一团。
那男人又匆匆回来,慌慌张张进了房。
“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