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朗毫发无损地在熊熊烈焰中若无其事地说话,不由地倒退两步,差点连铙钹也掉落在地,他强咽下两口唾沫,手指小朗,提气道:“你,你不是人!”

小朗微微一笑,手掌一翻,那由僧人法力唤出朱雀之炎在他掌中跳了几跳,依然化作鸟形,只是较之前的小巧了许多,仿佛雀仔一般,小鸟儿扑棱了两下翅膀,离开小朗的手心,飞向那僧人,落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低头不住地啄着僧人的头皮,啄了两啄,竟是啄出血来。

僧人抬手要抓,那小鸟儿机灵地飞起,跳来跳去,既不离僧人头顶太远,又回回让他扑了个空,不多时,那僧人脸色涨如猪肝。

“朱雀是神鸟,”小朗微微一叹,“你身为凡人,既能化它为相,也是有一身辛苦修为,但是脾气实在太坏,要不是我们没空与你周旋,且还需你传话,你休想那么容易离开。你再不走,我可要改主意追究你对我司晨君的不敬之罪了。”

僧人踌躇须臾,已是看出这从天而降、轻而易举便破解朱雀之相的神仙与适才那名男子原是一伙,心知此俊美少年所言不差,他完全参不透对方的能耐与身份,可是在自家地盘丢乖露丑,到底心有不甘,他收起铙钹,举步之后又回身,问小朗道:“小僧应当如何为几位通报本寺住持?”

“小朗!”妖尊已把长1枪收起,他先瞧过乌鳢白麓,又为那黑鱼输了些妖气,嘱咐卓小鱼好生看顾那两,环视一圈,见原本凑热闹的人群早已被僧人的朱雀之焱吓得一哄而散,并无人受伤,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小朗身边又恰好听到他调侃那僧人,不由啼笑皆非。

果然那僧人眸中爆出y-in鸷之色,嘿嘿冷笑了一声,正面向那一对毕恭毕敬地合十鞠躬:“小僧技不如人,见笑,见笑!阿弥陀佛!”

妖尊回道:“大师承让。”

等那僧人去远,他向小朗苦笑:“你这小雏鸟也真是,既然放过人家,何必又出言不逊?”

小朗无辜叫屈:“我又没说什么,气度狭小还怪得我来?司晨大人,你又说谁是小雏鸟?”

妖尊见他目光闪烁,神情促狭,不好再深究下去,转了话题道:“这还未见到飞来寺住持,便先给了人一个下马威,只怕姜公子那事,也不好办。小朗……委屈你了。”

“委屈?”小朗疑惑,继而展颜,“要你觉得委屈了我,那今宵……”

话音未落,妖尊已越过他,到那冯慎行和卓小鱼跟前,温和问道:“你们可还好?”

冯慎行一正脸色,怀抱乌鳢,向妖尊屈膝跪下,额头着地:“多谢几位救命大恩!”

“冯公子快请起!”妖尊忙不迭将他扶起,往旁边一瞥,小朗和卓小鱼各站在两侧,一个满脸好奇,另一个则尽是不在乎的神气,他暗中苦笑,看来唯有自己还算谙熟人间礼仪,不至于荒唐太过。

他见乌鳢仍未能复人身,便要再为其转入妖气,白麓开口婉拒了,待听到妖尊再问,为何会招来除妖僧人时,冯慎行红着脸抢了话去:“这,这都是家父杞人忧天之故,他,他非认定我是为妖魔祸害,重金去飞来寺请来那位僧人,强行把白麓抓走。我今日是趁家父离家偷跑出来,还以为再也不能见白麓一面了,幸得,幸得……”

说话间冯慎行再次把乌鳢抱紧,卓小鱼撇嘴道:“你放松点,等会又要把他掐晕了。”

她口气颇有些悻悻,也有些黯然神伤,为什么仿佛天地之间,最在意人与妖之别的,偏生就是与她有婚约的那位姜湘白?早知连男子可以牵手男子,她为何不索x_ing与菲菲携伴同归隐山林?

菲菲待她,较姜湘白好了数倍,甚至被她连累至殒命,还心心念念地要撮合她与姜湘白,卓小鱼心头一颤,生生忍住欲夺眶的泪水,暗忖此番进城,但求把姜湘白无恙地带回柳林村,就功德圆满,莫要再因执念害人害己。

她这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不道小朗皱起了眉,对冯慎行问道:“你身上,为何有魔息?”

此问一出,妖尊讶然,他上下打量冯慎行,实在觉察不出这凡人公子有任何异常之处,那冯慎行更是悚然,大惊反问:“什么魔息?我,我前段时间不停害病,家父说全是白麓……白麓与我……但我知道,白麓绝不会害我!”

他满脸警戒之色让小朗不耐,一伸手硬从冯慎行怀中抢过乌鳢,也不管冯公子在侧大呼小叫,吊着那鱼问:“你把修为经由交1媾的方式给那蠢公子护命,自个落到这般下场,你倒说说看呢?”

乌鳢听小朗毫无顾忌地便在人前把他为救人不得已而行之的方法道破,不由庆幸自己拒绝了妖尊好意,若他现在犹是人形,不得钻到地下去?

他强打起精神,就着被倒吊的姿势,要冯慎行稍安勿躁,长话短说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番:

先说与冯慎行的结缘,原也是个寻常救命报恩的故事,乌鳢是阳川河中土生土长的鱼,后得机缘,得入妖修之门。

十数年前,与一冤家在阳川河内大战,身负重伤,也像今天这般难以维持人身,以鱼形藏匿于河中静养,哪想到竟被渔船给捕捞上来,入了鱼市,被城中的冯大户买了去,要为冯家小公子炖滋养鱼汤。

所谓无巧不成书,机缘天定,恰是那天,从来不踏足厨房的冯慎行偏就偷偷溜进去玩耍,看到了当时被搁在水桶中准备开膛破肚的乌鳢,当时他年纪尚小,好奇心重,就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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