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帮。”
“求你。”
“我可能会帮你说。”
慕径偲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道:“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管吩咐下去。”
“好。”
阮清微只要了一匹马,正午时,骑马出了太子府。她在市集上买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的驮在马背上,进了魏将军府。
将军府中很安静,一点也不热闹。府里倒是装饰了一番,只有些许寿辰的祥和喜庆的气氛。
阮清微并不觉得奇怪,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张扬,也不喜欢应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就其乐无穷。
“清微,你怎么才来,我娘念叨你半天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说话的是一个怀抱着婴儿的年轻女子,她是魏晏的姐姐魏喻,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说话轻声细语。她的夫君是其父亲麾下的副将,入赘为婿,在与大越国的战争中战死沙场,成了寡妇。同年,其父魏大将军也战死沙场。
阮清微笑容灿然的走过去,唤道:“阿姐。”
“你快到后院里去找我娘,她给你裁了很多新衣裳,在等着你试呢。”魏喻打量着她,半年不见,她出落得愈加亭亭玉立了。
“我飞快的去。”阮清微熟门熟路的去往后院。
刚进后院,就听到了欢声笑语,一群人围着老太太,有人给老太太扇扇子,有人搓腿,有人在讲着什么逗老太太开心,很融洽的一家人。
“祖母,”阮清微笑嘻嘻的奔过去,又唤道:“伯母。”
魏晏喜道:“清微。”
魏晏的母亲许夫人松了口气似的道:“清微啊,你怎么才来,老太太念叨你半天了。”
阮清微道:“我保证以后早些来。”
“好好。”许夫人看着阮清微,怎么看怎么喜欢,刚要说带她去试新裁的衣裳,就听到慈祥刚毅的老太太发话了。
“好什么?”
见刚才还开心的老太太,这会突然严肃了,众人都恭首而立,尊敬一家之长的威严。
老太太念道:“晏儿。”
魏晏上前,道:“孙儿在。”
老太太喝问道:“你知错吗?”
魏晏赶紧跪下道:“孙儿不知何错之有?”
老太太道:“你还打算让清微等多久才过门?”
魏晏与阮清微对视了一眼,说道:“祖母,想必您有所误会。”
“误会什么?”老太太表态道:“你们关系亲近,我和你娘、你姐,早就把清微当我们魏家媳妇了。”
“孙儿跟清微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魏晏道:“去年清微及笄时,娘曾提过一句,清微当即婉拒,孙儿也婉拒了,娘却以为我们是羞涩。”
老太太一脸的茫然。
阮清微并不意外,前些日,魏晏就说过,老太太的寿辰上免不了要提起此事,请她多担待。她上前道:“魏大哥说得没错,我跟魏大哥似朋友似兄妹。”
许夫人不解的问:“晏儿不合你的心意?”
阮清微道:“我已有与我情投意合之人,魏大哥知道是谁。”
“是谁?”老太太和许夫人异口同声。
魏晏看了看阮清微,得到允许后,才道:“当朝的太子殿下。”
顿时,气氛一怔。
老太太发现阮清微很坦然,再看魏晏一副正常的神色,他们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遮掩,难不成真的是有所误会?
察觉到老太太和许夫人的失落,阮清微道:“对不起,让你们误会了。你们不嫌我是孤儿,多年以来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三生有幸。”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孤儿。你是魏府的养女,晏儿的妹妹。”
阮清微一惊。
“你跟太子殿下只是情投意合可不行啊,要在他身边有个像样的名份,还是要有门第。”老太太的眼神里充满慈爱,“依魏家的名望,你改姓魏,可为妃。”
阮清微诧异极了,她知道老太太对魏淑妃一直忧心忡忡,颇为后悔当年让女儿进宫为妃。一荣不见得全家族能荣的体面,一损则全家族损得彻底。老太太坚信,比起在皇宫中获宠得到的荣耀,还是在战场上得功勋的荣耀更踏实。
然而,老太太却要给她一个身份,岂不是更加忧心忡忡?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阮清微缓缓而坚决的说道:“感激不尽,但,非我所愿。”
换作老太太一惊,阮清微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对‘家’不抱渴求,才会死心塌地的让自己当孤儿,才会始终给人一种悠然自在的感觉,像是此生会一直风平浪静,再不会大喜大悲。
一片惋惜的神色。
许夫人轻道:“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魏晏也劝道:“你再考虑考虑。”
“好。”阮清微实在不忍心拒绝了,魏家是一个非常温暖的家,他们都是好人。可是,她清楚的感觉到心在滴血,那是一种排山倒海的疼,使她想到了多年以前,她曾拥有过的,和极为痛苦失去的。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道:“我会再考虑。”
在这时,家丁奔至道:“魏淑妃娘娘驾到。”
众人赶忙前去迎接,把魏淑淑迎接进了后院中。
宫里的随从全被打发在前院,见全是自家人了,魏淑妃才放下皇妃的架子,亲昵的挽上了老太太的胳膊,叫道:“娘。”
不经意间,魏淑妃看到了阮清微,先是一愣,恍然道:“我说怎么面熟,去年你是在魏家过的除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