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话,省得有说闲话的老是三天两头编排,传出去对宝珠也不好吧。”小孙氏追了出来,脸上也带了点怒容,指着孙喜说道。
“王婆叫王长龙给关着,村里不是清静的,咋编排了。再说出这么大事,不晓得也就算,晓得了怎么能不帮么!”
“那你知会我一声,我过去看,你巴巴送什么钱呐!”还一下送全了,说到底还是有些心疼那银钱,过了年后她这还没进账呢。更大的问题是这一借,宝珠家什么时候还上都不晓得。
“我就借了咋地,你这婆娘还没玩没了是不。”孙喜给叨念上火气,摔了手里的米糠,鸡窝里的几只大母鸡被吓得躲开又见吃的马上围拢了上去啄起来。
“孙喜,你敢吼我!”小孙氏一下就红眼眶了,看人不打算搭理自己要走,心里头更憋屈了,“我嫁你二十年,你今儿居然为个外人吼我!”人呐,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成亲时候那甜蜜话现下想来更是心酸了。
可孙喜还是不理,小孙氏委屈,吸了下鼻子,“我也没说不借啊,摊上这事是可怜哩,你要回来找我商量那我也肯定说帮的,可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一说起,小孙氏就觉着自个占着理,气儿又上来,“长明书念完了,我托人在镇上想给寻个做账房的活计,总得使银子打点吧,还有长明十八了罢,住我弟弟家也不是个事,给置办个房子,也好娶媳妇,要说个好人家的咱们准备的聘礼也不能少了不是,这都是眼下的,你把钱借使出去,咱们长明咋办!”
“家里不还余了点嘛,先凑活着,镇上买房子的事……”
薛宝珠杵着听了个全部,攥着荷包正不知怎么是好,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她名字,回头就看见孙长明走过来。
“你咋在我家门前站着,进去咧。”孙长明是去给书院的师傅送鱼虾去的,正回来看到薛宝珠愣了一下,心底涌上小欢喜。
“啊……啊!不进去哩,我……”薛宝珠听见后头突然没的声响,估计是知道她在外头了,更是尴尬不行,急忙把荷包塞到孙长明手里,“那个长明哥,帮我把这个还给喜叔,赎表哥的钱我凑齐了,替我谢谢喜叔好意!”
说罢就飞也似地跑了,她倒没什么别的感受,本来就打算跟孙家远着些的,就是为难了喜叔怪过不去。
而孙长明目视着薛宝珠飞快消失的背影,还没反应过来啥事,想叫住人都来不及,一头雾水地推了门进去,就看到爹娘站在院儿里,也是一副不知道怎么说的神情。“爹,宝珠让我把这个给你,咋回事?”
孙喜接了他递过来的荷包,之后飞快地扔给了小孙氏,“喏,把你把你,反正今儿我孙喜这张脸啊算教你给丢尽了!”一壁说着一壁摇头,怒气冲冲回了屋子。
“……娘?”孙长明看向小孙氏,直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小孙氏脸上微微抖动,捏着荷包用了几分力气,被正主听了正觉着有些臊,可再一想自己也没什么错,要孙喜先回来商量哪有这个事,如今对上儿子质问的眼神不由皱起眉头,下了狠心道,“没啥,就是宝珠那摊子出了点事,你爹把了银子帮忙,现下又还回来,该是没事了。”
孙长明却从她脸上探出点不对劲,并不认同她那话,要不然宝珠咋会那么站门口不进来,还要他转交哩,这么想着他就想回头去找问问。
“你去哪,宝珠家有她那表哥在,也用不上你帮忙,你这一去,你老娘又得怼上长舌妇好些天。”小孙氏没好气了说道。关键是,原先还好,那就是她儿子一个的事,传了也就传了,现下多了个薛宝珠她表哥,这传出来可就难听了。
等孙长明清楚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已经是三天后,裘和犯事被关在衙门里头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渚村,一开始都以为是他惹了事,没想到却是被聂木槐告的,乡里乡亲闹上衙门去还是觉得有些过。
不过另一个对象是聂木槐,大家伙即使觉着不对,也没当面去说的,那块头一个拳头都能把人打死,而且见过聂木槐的也被他脸上鼻青脸肿给骇着,心道那裘和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也有明眼人晓得内情,是当官的要治薛宝珠,裘和是给连累的,聂木槐的脸早些时候都退了,哪有眼下那么严重,肯定藏猫腻呢。可也是私下说说,不敢真给薛宝珠出头去。
薛宝珠去了趟衙门却是拖着一条腿回来的,就为了护那五十两银子,要不是有虎子叔拦了一把,她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全然没想到那县太爷竟会坐地起价,见她两天凑齐了五十两后狮子大开口,竟管她要一百两,当真是当官两个口要吃人呐!
而这回,她连裘和的面都没见到,更不知牢里是个什么情况,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可一百两,一百两……就是把她卖了都凑不齐那么多钱,也是头一回她穿来之后不知该怎么办,要她袖手做不到,可要是凑不齐裘和可能在牢里被磋磨死,但张口要那么多钱……是要将人生生逼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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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裘和的事,莫大娘也没少跟着操心,好不容易看着宝珠凑齐了钱好去赎人,可哪里想到又再生了事。她坐在床沿,看着薛宝珠肿得老高的脚踝,看着极是不忍,连连哀叹,“这些天杀的狗官,真是要将人往死里头逼!”
宝霖同宝琴两个也是眼泪婆娑的站在床前,嗫喏着不语。
薛宝珠忍着疼,反倒宽慰起了他们来,“我人没事,银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