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展了,拉着薛宝珠的手道:“这可怎么好,带出去的饭菜还没卖出去多少!”
自打莫青彦进来,裘和便也一直将视线凝在了他身上,只见莫大娘说了这话后,他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动了一下,而后便又迅速的掩了下去。
就在今日,裘和挑着吃食走街串巷的时候,曾经瞧见过莫青彦。那时,新科状元穆其闫骑在五花宝马上招摇过市,身带六品京官头衔,如今正是春风得意时,又是在自己家乡,去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着。裘和瞧见他入了一间茶楼,紧接着……莫青彦便跟着进去。
起初,他也没在意,可等不经意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两人正在二楼临街的过道对立着。离得那样远,裘和并不能知道他二人在说些什么,莫青彦一贯好脾气都能给逼得那样急躁。
这会,莫青彦忽然绕了路忽然过来……裘和微敛着眉眼,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再看莫青彦,就只觉得他眉宇间有什么郁结不畅——肯定,有什么事。
刘四儿从外头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东家!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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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也是没想到厨房间里有这么些人在,嘴里头的话又往回咽了咽,搓着手儿尴尬的笑了两笑。他踮着脚尖往薛宝珠前头的两只木桶里头看了看,讪讪道:“今儿出去卖也不成呀——”
薛宝珠没应他的声儿,却是莫大娘先反问了句:“你咋的进来了?大堂里头可以要人看着呢。”
刘四儿皮笑肉不笑的回嘴道:“反正也没人来,哪碍事了?”莫大娘那孙子的事他可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真真是丢人得紧。前头不过是碍着薛宝珠待她如亲奶奶一般这才多忍耐了几分,可这倒好,还真当自己也是他东家能处处管着了。若是搁在平时他自然不能回嘴,可今时不同往日,铺子都要关门了,谁还是谁的东家!
莫大娘听出这话里头的不服气,纳罕着回道:“你哪能这样说话?这领着工钱哪还有不给东家看顾着铺子的,万一有人进来了可怎么半,何况外头还这么些吃的用的。”
刘四儿这两日态度就已经有些消极怠工了,就算是莫大娘这遭不出声,薛宝珠也打算就这么几日就同他好好谈一下。
“哟,这铺子都开了几日了,可进店来的才几个?”刘四儿索性要将话挑来了来说,“东家,我看您这铺子也不大能开的下去。可我家里头还上有老下又小,就指望我这一个进项的。您这断了生意,我总也不能守着个关门铺子过活,总也得早些寻新的活计才好。”
“这么说来,你已经找好下家了?”薛宝珠顺着他的话问。
刘四儿点头,“不错,那家掌柜的原意支了我今年余下的工钱银子给东家你,虽是不多……可总也能抵一抵这往后几日的开销。”
薛宝珠没出声,这平日里刘四儿说话总是带着笑容,点头哈腰的好不客气。可现如今撕开了眼,才叫人觉得竟是人高马大,一番话说得叫人拒绝不得,仿佛拒绝了就是她的过错了。
薛宝珠同他交情不深,自然也不指望他能跟自己一道同甘同苦,可这正是紧要关头,这人却能立即另寻他路,全将前些日子亲近和气的脸给撕破了,迫不及待的想法子要离开。“好。”薛宝珠轻轻咬着牙齿,挤出了这个一个字。
莫大娘却急了起来,“宝珠!你咋好同意!”刘四儿的工钱原是算在盘铺子费用中的,相当于没花钱却多了个得力的人。
薛宝珠同她摇了摇头,“算了,他既然心不在这也不必留着了。”而她目光不经意搜扫过莫青彦的面上,看见他神情之中仿佛有些变换不定,仿佛有什么叫他折磨且反复不定。正稀奇的时候,却听见裘和道:“宝珠说的对,现在少一个也少一分开销。”
这也正是薛宝珠的想法,何况他到底不是能跟自己一条心的。
刘四儿哼了两声,显然裘和这话不对自己的意。这下再看薛宝珠几人,更是流露了鄙夷的念头,心里想着到底还是乡下头来的不经事,就算是陈掌柜那样还能顶两三个月,这薛宝珠铺子开下来才几日就要被关门了。“那就多谢东家了。”说着径自转了出去。
莫大娘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才好!”她转过身去看了看莫青彦,忍不住催促道:“你也给宝珠想想法子,夭寿哦,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莫青彦沉吟不语,过了半晌才抬起眼帘同薛宝珠道:“宝珠,以后会好的。”
以后?
以后是什么时候,又会个什么的好法?薛宝珠心想,这以后的事她可看不见也摸不着,这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化解了眼下这困境才好。可如今的形势……像是一个牢笼,她辛苦建成的新家似乎还未稳固就要被风浪拍得支离破碎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入在了裘和的眼中。夜里头,裘和披着衣裳站在床前,看见对面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夜已深,万籁俱静,唯独有人彻夜辗转不眠。
他轻轻握着拳头,深邃的眼眸中翻搅起一丝浪涌,将手中的物件稍稍捏紧了,他不想再看那丫头愁眉不展的样子,若真没法子,他……
第二日清早,天还没大亮,裘和便已经出了门。一路未做耽搁,直接往城郊去了。
城郊三里坡歇脚的凉亭外早就停了两匹马,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正百无聊赖的那草逗弄着马儿,见到裘和过来飞快的转过头去对着凉亭中背对着而坐的人言语了什么,那人动作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