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追究细枝末节,皇上是笼统定的案,将裴家从上了流放之路,若说皇帝心里不愧疚那是假的,裴家为大魏朝征战多年,劳苦功高,应该要好生对待的,可当年他没有别的办法遏制裴家的势力威胁皇权,只能那样作为,人越是心虚的时候,越害怕被报复,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
“皇上,此事绝不可犹豫啊。”褚闻杰再行劝说。
皇帝深深呼出一口气:“那便……如褚爱卿所言,调查王家村一事,但朕也要事先与你说明,若是将王家村乱石移开,你仍找不到证据的话,那就别怪朕对你不讲情面了。”
褚闻杰一揖到底:“臣,遵旨。”
皇上着工部着手王家村一事,因乱石林立,人工搬运不得,要借用绞盘,杠杆等一系列的工具才行,耗时耗力还耗钱,不过皇帝却听信了褚闻杰之言,哪怕劳师动众,也要将王家村的乱石给搬开。
魏尧在刑部书房里看卷宗,赵畅进来,魏尧请他入座,赵畅却是有些坐不住,对魏尧说道:“王爷,工部已经在日夜施工,最多一个月吧,王家村就该给挖开了。”
魏尧亲自给他倒了杯水推送到他面前:“这么着急做什么。”
赵畅哪里还有心思喝水,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王爷,我如何不急,王家村底下……”
底下的情况,他们心知肚明,那日魏尧急着召集了人手,并在云雪山下埋了很多火药,晚上将火药点燃,引起山体崩塌,原以为朝廷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村落冒这么大的险,费那么多的力,谁知道褚闻杰居然穷追不舍,宁愿冒着自己被咬到的危险,也要让王家村的真相显露出来,若是真露出了内里情况,皇帝必然会疑心王爷,那么他们这么多年来在京城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王家村底下有什么,与我们有何关系。别乱了阵脚。倒是骆肖那儿还有多久回京?”
骆肖是皇帝派出京城押送三百万两贪墨案涉案官员的禁军副统领。
赵畅见魏尧姿态笃定,想了想后,回道:“昨儿收到骆肖的信儿,他一人领着张,王两位大人,从水路转了好几回船,杀手追的紧,已经死了三个了,这两个约莫再过六七日能到京城,咱们的人已经接应上了。”
魏尧点头,继续看卷宗,看了两行后,忽然冷笑:“这个褚闻杰是真急了。”
确实很急,若非他们的人已经将褚闻杰逼得无路可走的话,褚闻杰不会冒这么大的险,非要在王家村的事情上跟魏尧杠上。
“对了,西北那边全都准备好了吗?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
魏尧对赵畅问。
“是。一个月前兵部的陈良将军已经领兵去了西北,高句国算算时日,现在应该已经被攻陷了都城,萧国这回领兵的乃是萧国被赐国姓的得力战将萧云呼,陈良将军带领的左翼军赶到西北,就看萧云呼什么时候动手了。”
魏尧放下卷宗,沉吟片刻:“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抬手挥了挥,赵畅便拱手作揖退了出去。
云招福带着秦霜秦夏再次去了茶庐,将昨日在茶庐之中遇到的事情悄悄告诉了施老先生,但却没有提及自己被绑架之事,只说受人蒙骗去了后门,施老先生听得眉头深蹙,不动声色让人将茶庐内滞留的人全都喊到了庭院,让云招福在帘子后面查看,看了一圈以后,施定山老先生才回来,对云招福问:
“可有那人在?”
云招福遗憾摇头:“没有,那位师兄看着有些面熟,但我却叫不上名字。可有昨日在茶庐之中,但今日不在的?”
施老先生唤来了大弟子蒋星,对他问了茶庐中这两日的情况,蒋星回想一番后,回道:“若说昨日在,而今日不在的,约莫也就只有一个卫林了。他昨日傍晚时分,就离开了茶庐,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卫林?”云招福将这个名字放在脑中回想,并没什么特别印象。
蒋星点头:“是啊,卫师弟素来喜欢与小师弟走在一起,不过只要有小师弟在的地方,大家习惯性的看向小师弟,就忽略了卫林的存在。”
这么一说,云招福倒是想起来了,从前苏铎身边,确实有一个身影一直跟着,正是她昨日见过的那人:“对,就是他!先前我没想起来,但大师兄这么一提醒,我便想起来了,就是他没错。”
施老先生咬牙叹息:“没想到是他!读书不成器,又不肯用功,成天将心思花在歪门邪道上。这几天也是他日日叫人送太湖石来,我虽喜爱观赏太湖石,却也不是谁送的都会收的,这个卫林,我早该想到他有问题。”
云招福这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那太湖石也是他让人送来的。”
施老先生叹了口气:“师门不幸。”往云招福摇了摇头:“此事为师定会严肃处理,那卫林定是被人买通了去,从今往后,他别想再进我茶庐一步。若是连累你遇险,为师就是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给相爷和夫人的。”
说着,施老先生就要起身给云招福行礼,云招福哪里敢受,连忙起身去扶:
“师父这是做什么,弟子可受不起您这么大礼。”
将施老先生扶好了之后,云招福便又出言宽慰:“师父莫要自责,横竖我也没出什么事儿,幸好魏尧找到我了,不过虚惊一场。”
“唉,幸好有王爷。改日老朽定携礼登门与王爷道歉。”
“师父,您真不必如此的。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