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天,似在欣赏月亮。
她也不知这些人是谁派来的,看那样子应该没有敌意。
想了想,对着一棵树上,用一双亮晶晶两个黑眼珠看她的小子招了招手。
那小子万分诧异,也不敢说话,对着同伴一阵手语。那同伴对他比了个“劈落”的手势。大约是要他下去。
他苦着一张脸跳下树,对三春一躬,“拜见小姐。”
三春问:“谁派你来的?”
他摆摆手,表示不能说。
三春也懒得再问,只道:“我饿了,去弄点吃的。”
那小子嘴咧得更苦了,深更半夜的上哪儿弄吃的?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保护句府人等安全,尤其是这位娇娘子,只是厨子的差事归他们管吗?
他又摆摆手,被三春瞪了一眼,只好微微点头。
这大晚上的,上哪儿弄吃的来啊?
他纵身从院子里去,没过多久就抱着一个大泥团过来,剥开泥皮,里面喷香的正是一只鸡。白白的嫩肉,还有油脂流下。
三春大喜,问他:“你从哪儿弄来的?”
那小子拼命摇头不肯说,他怎么好意思告诉她,这是一出门看见几个叫花子蹲在一块空地上烧泥鸡,他走过去抢过来的吧?
三春吃了一半,另一半就给来了这个一直眼巴巴瞅她的小子,她怕吃太多消化不了。
那小子也没客气,几口就吞了个干净,看样子似乎也是没吃饭。
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回去睡觉。她刚一走,那些原本安安静静地人就打了起来。他们根本不是一拨人,而是好几拨人。
琪本来是想派些人暗中保护她,结果他人来到句府,忽发现自已是晚到的,许多有利的地形都被占据了。
几拨人谁也不认识对方,正要开打时,三春出现了,一时间几方人都不敢冲动行事,只等她走了,不打的脑袋开花才奇怪了。
三春一夜好眠,这一觉到天明,第二日再出来时那些隐藏在府中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反倒是府门四周多了许多官兵,层层把住前后门。
这些官兵一看装束便知是宫中护卫,肯定是琪派来的,那么昨晚那些人又是从哪儿来的?是仲雪,还是青?
虽然疑惑,不过这样一来,仲雪要带他走就很难了。三春想通这个关节,也不觉难过,反倒庆幸琪有先见之明。
果然让她猜对了,一连两三日都平静无波的。
转眼已到了“纳采”之日。
此时婚礼执行的是周礼上的三书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个主要步骤,也叫“婚姻六礼”,据说如此反反复复的程式,是出于“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
这一日三春要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大王挑个黄道吉日,然后举行“纳采礼”。“纳采礼”就是燕王钦定了具体的纳采使节到王后家。
当然纳采使也不是随便就能当的,起码身份要尊贵。这一回来的还是陈雄,他对此也很无奈,又说媒,又纳采,真把他当大丫鬟使唤了。
说完媒之后,娘家还要答谢一下媒人,一是请他吃饭,二是给他一点礼物。陈雄收到的礼物是一大包茶叶。
其实大婚是一件很糟钱的事,身为大王即便想多结几次,也是不是那么随便的,要花大价钱的。句府也办纳采宴,是琪命人备好酒席,从宫里送来的,说是要答谢王后的父亲,感谢他养育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到了迎亲的正日子,仲雪也没出现,这让三春更加忧心,她就怕他隐在暗处是在计划什么事。
今天正是一年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正是吉日,冬日里的大梁城已经寒风凛洌,但仍挡不住的操办喜事的热情。早在前几天句府里就张灯结彩,大红色的装饰给这个冬天带来了融融暖意,引来无数惊羡的目光。
按照周礼,身为大王的琪是绝不会亲自去迎亲的,而是让娘家人隆重地送上门。
一大早三春就起来装扮,金金银银的戴了满头,压得脖子都疼,她坐上一辆礼车,那大红的颜色被阳光一照,显得格外光芒。
礼车要绕大梁城一圈才能驶进宫里,一路上要接受满城百姓的拜礼。
马车走到半路,出事了。那匹拉车的马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疯也似的向前奔去。瞬间婚礼大队北冲散,那些手持依仗的,大部分都不会武,至于后面的武士一时措手不及,根本顾不上拦住礼车。
两匹骏马带着礼车沿街狂奔,一路冲撞而去。三春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紧抓住两边的横木,才没被甩下车去。忽然间那两匹马蹄子一翻,跪在地上,它们停住了,后面的车可停不住,一阵剧烈晃动后车身飞出,只撞到对面墙上,再落到地上已经七零八落。
也幸亏三春身手还算矫健,在撞到墙上一刹那从车里跳出来,否则这会儿她的身体也像这车一样,腿脚俱折了。可即便如此,她跳下来时在地上打了个滚,也被摔的七荤八素,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全吐出来了。
她晃晃悠悠站起来,只觉头顶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稳。正这时忽然一只手扶住她,正要道谢,瞧见那人一身黑衣蒙面,双眸亮晶晶放出精光,她不由一叹,“就知道是你。”
“知道就好。”
黑衣人伸掌在她肩颈一劈,她本就晕眩的头立刻彻底晕倒。
一场骚乱后,燕国的未来王后丢了,整个大梁都震动了,大街小巷戒备森严。三春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