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打扰的人是宋承烨,也只能压下火气,披衣起身见客。
所以,等宋承烨自柳青借住的院子里出来,到了晋王借住的院子时,就见屋子里已经燃起烛火,满室明亮,温热的茶水也是刚刚沏好的。
“本王以为你还要几日才能赶到。”
“事情办完了,自然没有久留的道理。况且,在锦州一带辗转待了近半年,别处便积压了许多事情,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是不得闲。”
晋王失笑,亲手倒了一杯茶推过去。
“说的冠冕堂皇,却没有直接入京,反而连夜入了村子,你叫本王如何相信?”
“王爷怎会突然离京寻医,如今是要以治好腿疾的样子回京吗?”
“你说,是让自己卷入风波之中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而且,只怕太子的耳目也聪明了一些,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若是本王不走,他日只怕会被告以欺君之罪。与其这般,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恢复,如今也差不多该收网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宋承烨微微皱眉,太子的手伸的真长。不过也不奇怪,在众多大臣看来,晋王是继位无望的皇子,即便太子不能顺利继位,继位者也不会是晋王,自然会倾向太子一边。尤其是,众多皇子之中,声望能与太子比肩的景王无意于皇位,只想当个镇守疆土的将军。能力才华能与太子比肩的晋王又早因为腿疾被排除在继位者的名单之外,想要拉下太子并非易事,这么一来,众大臣自然就更乐于靠向太子,以期从龙之功。
“镇武侯这件事,若是当时本王在京中,怎么样也会被拉下水的,毕竟镇武侯是公开的太子一派人马。景王那事倒是叫本王有些意外,只不过如今看来,这结果却是好的,所幸本王并不在京中,否则少不得要成为靶子推出去做文章。”
“王爷说的是。景王会娶了那女子,倒真叫人意外。不过,有景王提携,想来那女子的大哥如今在军中也是混得不错吧。似乎此次封赏的名单之中,便有那小子。”
“也是缘分。七弟一直很仰慕付大将军,只是当年他尚年幼,也不得父皇喜爱,没有能力力挽狂澜,而能够力挽狂澜的人那时却不在京中。如今这样,也算是全了幼时的一份情怀吧。太子手再长,能够拨动的也只有朝堂上的文官武将,真正戍守边境的军士,太子恐怕插不进去手,七弟也不会允许自己引以为傲,一手训练起来的军队涉入党争的浑水之中。”
“皇上就第一个不会允许太子插手军中。如今朝堂上王爷没有席位,皇上当日提拔景王,让他掌管兵符,何尝不是为了培植力量与太子制衡?若是太子有什么念头,到时候这几十万的兵马就会是清君侧的中坚之力。”
“不说这些,你甫从锦州回来,好好歇一段时日。本王高调回京,这一时半刻没有人会扯到你的身上来,你且安心。若是不急着回京,便在此住下吧,让人去跟村长说一声便是。本王一早便要入城,那丫头暂且安置在此处,不会那么快入京。”
“说起来,此次南下,可有何收获?”晋王突然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救下了柳家的两个儿子,还有孩子,至于那辆个妇人,我身边能用之人不多,难免疏忽一些。”
“随你喜欢,别叫人抓住什么把柄就好。”
柳家那两个妇人,晋王一点心思都没有,反正没用。且从查到的事情看来,不过是两个愚蠢的村妇,死不足惜。同样是农女出身,如何会差别这么大。他倒不曾轻易看轻女子,只是愚诚涟之人,不论男女,都令人生厌。
“夜深了,你一路赶来,想必也十分疲累,早些歇下吧。这户人家子女多,不过为了腾出院子,都暂住到亲友家中去了,你安心住下就是,空屋子还有。”
“嗯。”
正好一盏茶毕,烛火通明的院子又再度陷入昏暗之中。
当晨曦渐渐升起,院子里一阵骚动,晋王一行人已准备好行装,马车渐渐离开了村子。这会儿入京,到京中也未至晌午,那时各方人马都十分活跃,晋王入京一事,只要晋王进了城,马上就会传入众多朝臣的耳中。当然,晋王腿疾治愈的消息也会传遍整个内城,不出一日,想必大街小巷讨论的都是此事。
深夜才躺下,宋承烨还是没有久睡,只比平日晚起了半个时辰。
看着端上来的早膳,突然觉得口中味乏,难以入口,便顺从心意奔往不远处的宅子。进屋之时,柳青正在用早膳,脸上没有蒙着面纱,不过里外除了桃红和护卫之外,也没有旁人了。夜里看着朦胧,只知道颜色深浓而疤痕狰狞,如今在白日里看到,又是一阵心悸。
看到宋承烨从容的走进来,让柳青颇为诧异。
虽说宋承烨不可能与晋王同行回京,但是稍晚一点出发也未尝不可,她也不认为宋承烨会在此地久留。不说他人在此地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光是他身兼重任,她就不认为他是有空悠闲度日的人。
别的穿越女主都开了外挂似的,锋芒要盖过男主角,可柳青却是例外,老实本分的坚定认为自己毫无用处,慷慨的当个甩手掌柜。京中很多事情,甚至是宋承烨做的那些事,她都没什么了解,只是后知后觉的知道一些。这么久以来,发生的那些大事,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不过是充当一个靶子,叫不明真相的人乱射而已。
“二爷怎么一早过来了?”
“想过来便过来了。晋王嘱咐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