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可老太太却是回答不出来,只说这是老国公的意思,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金氏自然是不服气,总要有个理由?这桩婚事好好儿地,怎么就不成了呢?
暂缓。
就是黄了。她知道,这是肯定不成了。
按照原先的日期,翻了年三月就是婚期,现在正该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这当口歇了下来,可不就是要黄的节奏么?
见老太太也是一脸的懵懂,她索性也不再问了,告辞出来,一阵风似地往自己院子里去了。路有丫鬟仆妇见了,忙行礼,她都视而不见,只抬脚往前走。
众人一阵愕然,一向稳重的大夫人,今儿这是被什么撵着似的,一溜小跑,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金氏到了自己房里,坐一会,又站一会,看什么都不顺眼,几番催促小丫头去二门处望一望,老爷可回来?
小丫头回来,无一例外:还未回。
看着夫人难看的脸色,又怯生生地添了一句:“少爷刚回来。”
金氏一楞:郑卓信回来了?难得,这是鲜少有的事。
她拎了裙子,就要望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暗道自己糊涂了。
这种事儿怎好与信儿说?他听了还不生气?
她只得又转了回来,伸手拿了一个茶杯,一仰脖子灌了半盏凉茶,粗着嗓子:“去,在二门外候着,老爷回来就通知我,不,叫老爷赶快来这里一趟。”
小丫头忙忙地跑去了。
......
郑启华一进门,就被小丫头引着到金氏院子里去了。
他望着迎上来的金氏,温声说:“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么?我这一身汗,你容我先......”
“老爷,你可回来了。”
金氏上前,唤了一声,一边示意沙月去端了铜盆来,亲自铰了面巾,递到他面前,一边盯着他:“我和你有事情要说。”
她凑近了,低声说了老太太与她说的事情。
郑启华手一顿,望了一眼妻子:“是娘与你说的?”
金氏见他神情,似乎也不知道。
“老爷,你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娘说是爹吩咐的。”
金氏补充了一句。
郑启华却是安静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擦了脸,说:“莫急。你就听娘的。我这里去找爹问一问。”
说着,就抬了手,理了理衣领子,出去了。
郑启华出了门子,却是没有往草堂子去,而是拐往清风院去了。
郑卓信正要出门,远远地望见郑启华正大步走来。
他诧异,这可是稀客。
他忙迎了出去。
“你别叫我爹,说说,怎么回子事情?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怎么,肯与你阿翁说,就不能与你爹我透透气么?”
郑启华望着嬉皮笑脸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吹起了胡子,立起了眉毛。
”爹,这不正要与您说呢。爹,里头坐。三儿,快上壶好茶,要那老君眉。快!”
郑启华被郑卓信拉了进去,又关了房门,屏退左右这才坐下,说:“爹,您听儿子说。”
郑启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稍逊即逝。
这个儿子,自小就被父亲带在身边,从那会走路的娃娃起。就一直跟着父亲,自己这个父亲倒是退后了一步。
他的眼睛瞟过对面墙上挂着的一纸横幅,心里才感觉稍微满足一点:幸好,这手字是自己手把手地教出来的,这神骨,精气神,可是得自己真传啊。
郑卓信见父亲嘴角微弯,心下有数,殷勤地端了桌子上的茶杯,递了过去。
郑启华这才接了过去,顺势在红木交椅上坐下,也不用瞧他那碍眼的笑容,冷着声说:“说说罢?”
郑卓信这才直起身子,立在父亲面前,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郑启华不是地叩一下杯盖,眼里变幻不定。
不得不说,他心中是震惊至极。如果这件事深挖下去,那么,后面将会扯出什么事?用脚趾头想也是知道。
“那个,这事,娘娘可知晓?要知道,你这桩婚事,可是她保的媒。”
郑启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其实他问也是白搭,既然父亲下了这个决定,那么郑容那里也就不用问了。
郑卓信眯了眯眼,看了他爹一眼,不再吭声。
这是早就说好了?
他忽然有些生气,又莫名地欣慰。
信哥儿,办事,越来越稳重了,顾虑周全。
他起身,不再说这件事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又顿住:”近日可有练字?我那里有新得的字帖,有空过来拿。”
说着,出去,刚到门口,门就开了,他一愣,望着满脸堆笑的木明,笑骂了一声:“猴崽子!”
木明恭敬弯腰,见郑启华出了院门,才仰了脸:“少爷,咱还走么?”
郑卓信已经一把捞起架子上的外衣,说:“走吧。你再叫上木青,表小姐那里,先叫阿香去顶一天.....算了,弄来弄去,麻烦。”
两人径直出了门子,往外边去了。
......
.....
二日后。
金氏望着吴妈妈,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见人影么?这都几日了?真是糟心。”
吴妈妈望了望焦躁的夫人,安慰道:#o39;夫人,这不是好事么?少爷忙,说明皇上看中咱们少爷?您没瞧见,那方家方小爷,就那个长房嫡少爷。听说整日呆在那青楼里,她娘老子愁得要死,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