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生心疼了,朝杏仔直嚷道,咋儿,你发疯了么,哪有这样锄地的,这秧儿也是条命呢?就这么糟踏了,可惜了不是。
杏仔撇嘴道,不就是棵秧苗么,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呀。
茂生回道,这是秧苗么,这是花生,是花生油,是活命的粮食呢?你脑子里灌水了不是,咋儿这样不知珍惜吔。
杏仔气道,你咋儿还沒完沒了呢?唠唠叨叨的,就跟老嬷嬷一样,也不知人烦不烦。
随说着,他就把手中锄头无意地一扔,准备歇脚不干了,谁知用力大了些,这锄头整个身子横着飞了出去,來了个横扫千军如卷席,把垄台上一片憔悴的秧苗打了个落花流水。
茂生憋了多日的闷火,终于被杏仔粗暴无理的举动引爆了,他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崽子,养你这么大,连数说句都不行哩,还要骑了脖子上拉屎撒尿么,要想干活,就老老实实地干,要是不愿干,就趁早滚回家去,我用不起你,不用了还不行么。
杏仔一点儿也不怕茂生,他回击道,回就回,谁人愿意干这苦差事呀,说罢,他扭头就走,把茂生一个人傻傻地仍在了野外田地里。
中午,家里冷锅冷灶的,谁也沒有动手做饭,俩人就着热水,稀里糊涂地吃了点儿饭,便各自躺在自己床上歇息,想是茂生被气狠了,睡不着觉,就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瞎折腾,还不时地叹着长气。
杏仔也是烦乱得紧,愈发听不得茂生轻一声重一声弄出來的动静,他索性一骨碌爬起來,顶着中午毒辣的日头,跑到村外河水里躲一时地清净。
此时,杏仔正蹲坐在清澈见底的河水里,让缓缓流动的水面摩擦着瘦长的脖颈,惬意而又清爽,这段河床,正是当年茂林与茂响为了满月而大打出手的地方,渐渐地,杏仔似乎忘记了上午的不快,他忍不住又将罪恶的黑手伸向下身,边想象着梦中影象,边很沒出息地摩擦着早已挺起的烫热下体。
那个梦,是杏仔羞于启齿的秘密,任谁也沒敢讲说过,在梦里,杏仔总是把自己当成一只鸟儿,学鸟儿振翅的样子,他急急地挥动着胳膊,想,我要飞起來了,果真,他的身子就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地面,如一只拙笨的大鸟,拼命追赶着前面身穿碎花褂子手拎篮子的雪娥,却老也赶不上,这时,就会见到茂林來了,他只穿着件灰蓝色的褂子,光着下身,挺着那根紫黑丑陋却又大又硬的棍奔來,死命地抱住雪娥,瞬间,俩人又变成了白花花的一堆,在田地上扭动翻滚着,却又沒有一丁点儿的声息,像是在放映着一幕无声电影,杏仔心中大急,想喊却又发不出声音,满头大汗地憋醒过來,他的下身早已是精湿粘滑的一片了。
这梦总是隔三差五地出现,相同的开头,相同的结尾,只是中间的过程有些许变化,有时,是茂林光着硕大的脑壳儿奔來,有时,又是振书撅着尖瘦下巴上的山羊胡奔來,都是死死地抱住雪娥,扭动翻滚成白花花的一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