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稍干了些后才合上装好,“我还是很担心红袖,哎。”
冷血最见不得她叹气低落,想了想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两下。
这一握到手中他才发现她手冰得可以,顿时没忍住用了点内力替她暖手。
“不用这么麻烦的啦。”察觉到他动作,林诗音抿着唇道,“写完字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没让她抽开,反而还将她纤白的手掌捧起来吻了吻。
这沉默又温柔的神情林诗音见再多次都没法克制住心动,于是她也任由他这样抓着自己的手暖着。
没过片刻,那热意已从掌心处直接游走至整条手臂了。
“二师兄方才找你干什么?”她忽然这么问道。
“有件案子。”他说得很简单,“大概要出京一趟。”
自他们成婚以来,他的三个师兄为了让他们俩能多一起一段日子,已主动帮他担了不少原属于他的任务。
但现在差不多小半年过去,也是时候要去做点正事了,一直让师兄们担着并不合适,也不是他进神侯府的初衷。
冷血其实知道她一定会理解,但在把这件事说出口的时候,还是难得有些忐忑。
“这样啊。”林诗音有点惊讶,但惊讶过后又瞬间释然了,抬眼瞧见他的表情,浅笑道,“那大概是何时走?”
“还不确定。”冷血诚实道,“他说先和我说一声。”
提前通知是给他们俩一个心理准备,也算是铁手对他们的体谅了。
林诗音唔了声表示知晓,顺势把上半身靠过去倚在他肩上,道:“那确定了告诉我。
“……嗯。”
房间里还萦绕着她刚刚用过的那块古墨清淡的香气,冷血依稀记得是自己两年前的那个冬天从岭南带回来送她的。
那时候其实也常常分隔两地,但可能因为本来就见得少,倒也并不会太过不舍,但此时此刻却不一样了,这小半年里他们日日相对夜夜同眠,他只消一伸手就能把人抱到怀里,更是尝过了她所有的滋味,哪里还能轻易舍得。
林诗音的心情也差不多,除了之前这段时间一直在一起之外,她还有个原因是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手底下的许多事都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需要她亲自操心,他一走,她在神侯府里势必要闲出花来。
所以怎么想都不舍得极了。
在这样的惜别之绪中,接下来的几日她不自觉地变得又缠人了几分,不管是在白日里还是在床上,仿佛那样能多留下一些供她想起他的痕迹一样。
而他自然也极为配合,恨不能把她直接揉碎了放到怀里。
可惜放纵的生活总有尽头,四日后,冷血便确定要走了。
他走的那日林诗音没起来送他,倒不是因为什么怕去送了会更舍不得之类的,纯粹是放纵得太狠,腰酸腿痛起不来。
冷血也没忍心叫她,只在临走时低头亲了下她额头。
当然,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一走究竟错过了什么。
自他走后,林诗音出门去的频率也变高了不少。
她是不需要万事亲力亲为了,但闲着也是闲着,倒是可以趁这段时间再好好培养一下林仙儿,比如试着让她独立管几间铺子看看效果。
她试着和林仙儿提了一次,林仙儿没什么意见,说只要她不嫌弃就行。
“你这么聪慧,谁会嫌弃。”
“不及夫人。”不管过去多久,林仙儿对她总是盲目戴上滤镜,谁都摘不下。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从云州回到幽州的姬冰雁也总算看到了林诗音托人回给他的信。
他这一遭走了约有大半个月,回到幽州时满身的矜贵气去了一半,人也有点狼狈,不过心情却是极好,因为耶律章奴那边他已经完全搞定了。
有他供应粮草,耶律章奴便可以放心地重新往东边杀过去,再无后顾之忧。
但金兵毕竟不太好对付,云州那边最近也颇有些人心惶惶的意味,是以散完消息后,他就回了幽州。
他不缺钱,还很会赚钱,所以哪怕是在幽州这样辽人为主的地界里,也能住到内城之中的宅子。
宅子里养的全是他这一年来培养的心腹,有些已堪大用,有些还需调教,但李红袖来了后,调教的事便用不上他操心了。
小姑娘被楚留香送来时显然是极伤心的,他有意让她排解一下,干脆给她扔了一堆事让她先做着,顺便还把自己在幽州西山附近捡到的小打手也扔给她照顾。
这不,忙起来就好多了嘛,看见他回来还笑了:“姬大哥你回来了。”
他走过去,把身上那件脏了大半的披风脱了才坐下,道:“我不在的这些天可有出什么事?”
李红袖抿着唇摇摇头:“都很好,你放心吧。”
“嗯,你做事我一直挺放心的。”姬冰雁眯了眯眼,望向站在她身后的少年,片刻之后收回目光道,“我快二十个时辰没睡过了,我先去睡会儿,若有人找我,就说我还没回来。”
“哎等等!”李红袖叫住他,“音姐姐有信给你,我放在你房里桌上了。”
“行我知道了。”姬冰雁摆着手回房,头都没回。
他和林诗音合作这么久,对她的性格不可谓不了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大概写了点什么,无非是担心李红袖与李师师罢了。
回房后拆开一看,果然如此。
李红袖的近况倒是很好写,她看上去恢复得很不错,人也比刚离开京城时精神了不少,想来走出来也是迟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