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觉得火气还是有点大,又喝了一杯。
他已经是个七十岁的老人了,人到了这个年纪要么更清醒,要么更糊涂,不是不知道因为这对母女,有人私底下怎么叫他,可是他贵为天下之主,半个身子埋到土里的人,皇位之争让他看清楚了那些女人和儿女的心,他愿意宠着小九,无非是她的一份真心,还有知道分寸。
可是这次实在……,她还有什么不敢做吗?
“你知道错了吗?”
皇帝冷冷的声音传来,九公主心生惊恐,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父亲,怯怯道:“父皇,我知道错了。”
九公主凄凄惨惨跪在地上,身边落了一缕头发,是她演戏出家的时候失手剪下的。
这个可怜的样子让皇帝好不容易积蓄的怒气降了下来,她这个无法无天的样子还不是自己宠出来的,虽然不生气了,但是小九该受点教训,毕竟他活着的日子也不多了,他一走,她们母女怎么办?到时候再闯祸,谁替她善后?
九公主感觉到父亲的的怒火消失,立马得寸进尺:“爹~~~我腿疼。”
皇帝没开口,皇贵妃示意女儿赶紧起来。起身的动作做到一半,皇帝说:“谁叫你起来的?”
九公主吓得立马跪下,膝盖狠狠磕到了地上,这下是真疼了。
九公主龇牙咧嘴也不敢喊疼,皇帝心软,道:“给她拿个垫子。”
沈墨终于见到了皇帝,在此之前,他等了很久,他知道已经晚了,可是总要再试一次。
沈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下跪的九公主,还有断发。
“臣叩见皇上。”
沈墨一丝不苟行完大礼,只听皇帝道:“沈爱卿,免礼。”
沈墨不敢起身,又是一拜,“臣有罪。”
皇帝心知肚明,全是混蛋女儿的错,他挑选的驸马怎么看都是相貌堂堂的俊才,小九怎么就看不上呢?
再好,她看不上,也没用。
这么好的人才!皇帝感到惋惜,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沈爱卿不必请罪,是非曲直,朕已有判断,也是九公主没有福分,你二人好聚好散吧!”
万种情绪心中翻涌,最后沈墨也只是道:“臣遵旨。”
皇帝带着皇贵妃走了,九公主立马起身,沈墨进来的时候垫子被收走了,皇帝早做出惩治顽劣之女的样子,可怜她的膝盖受累。
沈墨缓缓起身叫住了将要离去的九公主,“公主,臣想问一句为什么?”
九公主似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沈墨的和颜悦色,脸上带着惊讶。
沈墨又道:“臣自谓无愧于公主,如今你我二人和离收场,夫妻情分自此再无,希望公主能让臣死个明白。”
九公主的眼神飘忽,落不到实处,嘴巴张了又张,真正的原因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轻咳一声,故作随意道:“还能为什么呀?本公主瞧不上你了呗。”
沈墨走到她的面前,漆黑的眼睛里只有她,“九儿,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告诉我。”
他的眼里只有我。
距离太近,九公主的心跳加速,喉咙发干,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出:“因为我不爱你了。”
沈墨心神不稳,踉跄后退一步,因为掩饰的太好在九公主眼中就是普通的后退,毕竟大家都离婚了,再这么近也不太好。
九公主心虚不已匆匆离去,留下的沈墨看着她急切离开的背影,良久才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话:“好一个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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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前,贤妃之子二皇子逼宫夺位,皇后之子大皇子率兵前来救驾,这位三十多岁的皇子心生歹念,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毕竟他的父亲不像一时半会儿就能死了的,而他已经等了半辈子。一念之差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皇帝当时说:“朕活不久了,皇位会是你们的,你们为什么就等不了呢?”
皇帝老了,衰老让他把手中的权力抓得更紧,年轻力壮的儿子让他忌惮不已,任何胆敢身处爪子的人都会被他一口咬死。
这位放话活不久的皇帝,又活了二十一年。
有人暗骂:老不死,大皇子做的真对,要真等到现在,早等死了。
这次暗中传出消息,皇帝病危,众人不信:不会又是皇帝设了个套儿吧?
小桂子一身粗衣赶着马车,马车朴实细看可称为简陋,里面的人是化名木九郎的九公主,皇帝病危,京城暗流涌动,动荡不安,皇帝昏迷前安排了诸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护送九公主离开京城。
九公主想起拒绝离开的母亲,心头沉重。
马车停下了,九公主掏出一把匕首护在胸前,车帘撩起,“是你!”
沈墨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请公主下车。”
九公主再怎么天真也不至于认为沈墨是来保护她的,行程秘密,他能找到本身就不正常。
如今京中轻视危急,九公主有心请求沈墨放她一马,毕竟两人情分不一般。
“沈墨,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放我一马吧!”
沈墨想要讽刺她‘我们哪来的过去的情分’,出口的又是一句“请公主下车。”
沈墨将九公主带回沈府,故人相陪,故地重游,这感觉……不可言说。
九公主被关了起来,沈墨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小桂子敲门大喊,没有人理。
九公主趴在桌子上:“小桂子,别费力气了。”
“公主,你说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呀?”
九公主双眼无神:“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