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但是,后续的费用很快就出来了。下面怎么办要考虑了。
杨自道说,今天交接班,我跟车主再说说,看能不能借一两万。
那就基本能过关了。比觉点头,这小丫头是你朋友?
杨自道含糊点头,算是吧。
怎么跟这么小的丫头玩?吃饱撑的。
是她找我玩,没办法。就是这么小,才什么都好奇,傻乎乎的,不过,你说话注意点,他哥是警察,就是小丰的小老板,手术那天我们在医院都碰上了。
比觉目光变得锐利,回看了病房一眼,但什么也没有再说。
伊谷夏和尾巴玩得非常开心。
伊谷夏想在尾巴脸上找到杨自道的痕迹,可是看来看去却越看越模糊。
海珠穿得像婚礼上的新人家属,整齐而扎眼。她也许没有意识到尾巴的危险,所以,一进病房表情欢悦、嗓门很亮,也没有发现其他几个病友家属在皱眉头。
比觉示意海珠小声点,之后轻声问海珠能借多少。
海珠声音小下来,可是很快又大起来,她说,建东一说他没有活钱,我就准备拿私房钱帮助你。建东说没有,我马上回家去拿,没想到,我老爹老妈最近买六合彩,买疯了,一直亏,又偷偷背着我,用了我的钱!
比觉说,那你没有带钱来?我刚还和催款的医生说,上午就能再打一万进去……
海珠说,我把家里能拿的现金都拿来了,一万是没有了,只有两千。海珠把包打开,拿出一个旧信封。比觉接过,抽出里面的钱,钱包在一张替他写好的收据里,比觉愣了一下,海珠笑着,怕你这不好写,所以我先替你写好了,你签个名就好,这里——
比觉在口袋摸笔,同时看了海珠一眼。海珠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算了算了,没有笔就算了,下次我筹到钱,再一起写进去。比觉把名字签了,把字据递给海珠。海珠推辞说,算算!不然还是算啦,我不要啦,就算我送你们的一点心意吧!
比觉没有表情,但执意要给她字条。海珠越发坚决起来,说,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两千送她又怎样!以后,我筹到数目大的,你再写我欠条吧。海珠还真的把收据一把撕了,脸上的表情很豪爽。可是,比觉脸上并没有海珠想看到的喜悦和感激。杨自道也清楚,这个数目,和尾巴目前急需的费用,差距实在太大了。
海珠先走了。电梯门一关,比觉说,妈的,她是怕我还不了!杨自道说,我交班后再过来,运气好的话,我们就有钱了。你跟医院说再缓缓。
那傻丫头家里真是开工厂的?比觉说。
你别动她脑筋。
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不愿意!
你别以为我是铁打的,能赖账、能借钱、还能日夜当护工!
你疯了?!
你才疯啦!别忘了我们是她共同的父亲!
我不是说下午跟车老板借吗?
靠谱的事先做!嘴边的肉不吃,偏要去打猎。什么意思!
你、懂、个、屁!杨自道咬着牙齿说。比觉知道,这是阿道极度恼火、濒临失控的表情。比觉不再吭气,两人一起走回病房。
走吧,杨自道对伊谷夏说。我还要去捞面条。
那好吧,我也走。伊谷夏对尾巴招手,我会再来看你的,小尾巴,我太喜欢你啦,我会给你带更多的花来!
别带!比觉说,医生不鼓励花卉进病房。有些花粉会引起心脏不适。
哦,那……
这个我会处理,谢谢你。
那……需不需要钱……
伊谷夏没有说完,已经被杨自道拽了出去,身子失衡之际,她没有看到杨自道和比觉互相狠狠对视的眼睛。这一瞬间很快,伊谷夏看到的是,比觉微笑着,说,走好,谢谢你,请走好。杨自道也微笑着,他拉着她边走边说,需要的话,我会找你的,走吧走吧,我耽误太久了。
尾巴的手术后并发症,是在杨自道刚筹到一万元、大家刚松一口气的时候爆发的。当时,辛小丰过来,发现尾巴比前两天显得昏昏沉沉,小手和小脚特别冰凉。辛小丰突然害怕,轻声叫唤,尾巴也没有反应,辛小丰站起来奔去找医生。医生一看,也神色大变。结果小家伙血压极低,尿液很少。是并发症低心排,十分危险。尾巴又进了重症监护室,强心、利尿的药一起上。这一天又是四千多的费用。
比觉很恼火,他甚至怀疑伊谷夏的那些鲜花可能是凶手,结果,花期还盛,他就把它们全扔了。
第五章寂寞而明亮的教堂
一
半夜两点多,伊谷春警区并列的海峡双星大厦——厦门大厦和金门大厦的大堂都灯火通明。受周边两家建筑工地的影响,大厦进出通道设施及物业管理尚未全部到位,人员进出混杂,加上金门一期的防盗门不够坚固,溜门盗窃的家伙也频频在这里出现。
四五个衣着整齐的警察和协警在大堂深处。进出大堂的人都被要求查验身份证明。
一辆出租车开到大堂门口,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下来,一前一后进来,一个还在信报箱那里拿了报纸,两人正往电梯而来的时候,伊谷春和辛小丰走了过去。辛小丰请他们出示证件。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嘻嘻直笑,可以很明显看出他们的脚是酒后虚晃随时要趔趄的,他们似乎努力要稳住自己,舌头却很大,两人先后说,台……胞——我——们是一台——胞……
辛小丰说,请出示你们的台胞证或者申报条。一个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