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昊顿了顿，突然出声道：“...以后不是了。”
莫小离没听清，下意识问道：“啊？！你说什么？”
林君昊低下头没再看她，也没再重复刚才的话，而是伸手拉了拉她的安全带，确认无误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惜命，知道吗？”林君昊看着莫小离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些许期盼的神色，“爱你的人，比你知道的要多。”
莫小离有些莫名的看了林君昊一眼，突然嘻嘻笑道：“老板，是不是因为我们要去参加的会议是文化圈儿的，所以你开始沾染文化圈的文艺酸腐气息了？”
林君昊：“...”
不想理她了。
飞机飞到平流层后不久，空姐开始分发饮料。当饮料车推到莫小离和林君昊这排时，空姐例行的和善笑道：“请问您喝点什么。”
莫小离：“橙汁，谢谢。”
林君昊：“矿泉水，谢谢。”
莫小离却抬手一把拦住林君昊，自己做了主：“给他一杯热的矿泉水，谢谢。”
空姐听到这个要求，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瞬间又端了起来：“矿泉水没有热的，给您倒些热咖啡或者热茶水可以吗？”
林君昊：“咖啡吧。”
莫小离：“茶吧。”
今天觉得自己是赌神的小藻整理。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莫小离十分不满的回头，皱着眉看了林君昊一眼：“咖啡伤胃！”
“茶也伤，”林君昊面无表情道，“计较起来，什么都伤，你只要让我的胃工作了，它就会伤。”
莫小离无语，索性赌气靠坐在位置上，一脸不忿，却也不想管了。
管不了。
空姐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分析出来是林君昊略胜一筹，这才快速倒了一杯热咖啡递给林君昊，眼睛却在看向林君昊面容时顿了顿。
这个小动作被莫小离捕捉到了。莫小离看着这位空姐艰难的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推着饮料车继续往前走，却又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林君昊。
莫小离用手遮住嘴巴，俯身到林君昊耳边，轻声道：“我怎么觉得空姐看上你了。”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的脑回路，”林君昊斜了一眼莫小离，道，“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瞎敏感。”
“嘿嘿...”莫小离低头喝橙汁。
喝着橙汁，莫小离顺手抽出放在座椅后背袋子中的报纸，随意翻看了一下，翻看到第三页时，莫小离猛的停住了动作，随后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空姐不停看你是因为这个！”莫小离用手点着报纸，给林君昊看，“你看你这张照片，占了半个版面啊！”
林君昊瞟了一眼，很随意的“嗯”了一声：“前阵子的采访，这期财经报纸都该下架了吧，没想到飞机上还会有。”
莫小离嘿嘿笑了两声，拧了拧身子，生怕他抢走一样，如获至宝的开始阅读那篇林君昊的专访。
专访是围绕林君昊和君天开展的。从君天科技聊到君天文化，聊到未来文化生态产业的前景，林君昊说的头头是道。
专访不过是些中规中矩的场面话，莫小离细细看完，报纸翻了个面，后面还有。
“啧啧，”莫小离边看边摇头道：“这报纸也是下血本啊，采访你就得了，居然还采访了你爸...”
“我爸？！”林君昊一惊，一把抢过莫小离手中的报纸，仔细看了起来。
前阵子忙，专访的稿子发过来时，林君昊大概看过，并没有自己老爸献上那段感人的“爸爸眼中的好儿子”，光看这个题目林君昊都快吐了。
这段文字里，林君昊的爸爸把儿子一顿猛夸，认为他嗅觉敏锐、有进取心、有担当，这些品质是会终身受用的，并在最后对儿子林君昊提出了期许。
“君天文化逐渐步入正轨，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可以在文化领域开疆拓土。”
林君昊磨着后槽牙，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你爸对你真好，又了解，又理解，还对你有比较合适的期待，”莫小离伸长脖子看完了全文，忍不住开口道，“我看你‘真情父子’的人设是跑不了了。”
林君昊没说话，抬头白了莫小离一眼，低头继续看着那张报纸。
报纸以自己的照片为文章主标题，后面又在结尾处用了一张父亲的照片。林君昊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如此面对父亲和自己儿时的照片了。
林君昊记得自己小时候，父亲高大英俊，总是鼓励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一个小小的科学试验，一场同学之间的物品拍卖。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开始干涉他的选择，甚至会看空他，觉得他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成就？
林君昊看着一头一尾的两张照片，突然觉得百感交集。自己已经长成一个男人，而父亲的鬓边却有了白发。两个人长得其实很像，只是父亲眉间的那个“川”字，已经深深的刻入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