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就好,有消息就好!祖宗保佑叫我姑娘一生顺遂命途坦荡。”
宝钗就着母亲的手福了一福全了礼节,薛太太拉了她不叫往深处屈膝:“平日里礼多人不怪,现下是甚么时候,哪里还计较你一个福身儿了。快进屋坐着去,还没出正月,别着了凉风!”母女俩就互相扶着进了正厅。
东院儿屋子里头刚叫莺儿白鹭整了一个遍,但凡寓意不合适的,颜色晃眼睛的,材料不温和的统统都给收了去。这正厅里迎面乃是个红木屏风当初后头,其下主位上设了两张红木交椅,中间摆着红木小几,再往下左右对立两排红木圈椅,往后两边窗户下头倒不是红木了,应是鸡翅之类。
椅子上都设了软垫儿,墙角处还预备着几个秀墩,再旁去一边儿一个立着满堂红。众人分了宾主坐下,莺儿上来奉茶,人人都是金骏眉,唯独宝钗面前放了盏拿红枣煎的熟水。薛太太见了点头满意道:“先前见姑爷上气不接下气跑家里去,可把我吓了一跳。现在看你还算有些章法,总也算是略略能宽缓宽缓。今日将苏嬷嬷带了来,有她关照到你百天,我自不必忧心。”
说着苏嬷嬷上前两步朝沈玉福了福,沈玉不敢受全礼,立刻起身握拳拱手还了半礼道:“有劳嬷嬷,回头与您包个大红包,便是要沈家与您供奉也使得。”苏嬷嬷站定了不卑不亢道:“姑爷多虑了,敢不殚精竭虑?”
当下宾主两欢,白鹭带了苏嬷嬷往后罩房安置下来。前头宝钗留了薛太太用过晚膳,沈老爷子使了老管家过来道恼,往来一番薛家人方才告辞而去。沈玉又将小老太太送出门半里地才转身回来,进了屋定得先换了衣服再把自己烤热才肯凑到宝钗身边儿。他刚坐下搓搓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又有下人传话说是沈老爷子专门儿过来了。
晌午许老大夫刚走,沈玉就使人过去说了好消息才出门往薛家去。那时候老爷子就坐不住了,又不好自己个孤老头子往孙媳妇院子里去,只得开了祠堂点上香絮絮叨叨与祖宗们唠了两个时辰。后来薛太太上门,他更不好过去,让老管家过去道个恼意思意思也就罢了。直到这会儿孙子在院子里,孙媳妇也醒着,方才好走去看她。
老爷子身手利索,一把年纪走过来连拐杖也不用,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恙的模样,进了院子只在正厅坐了。等沈玉跟着宝钗出来,老爷子忍不住就起身儿往前走了两步,许是觉得不大妥当,又笑眯眯坐下连连点头:“好、好,孙媳妇呀,好好养着。家下想做甚么做甚么,想吃甚么吃甚么,若是没有只管打发玉哥儿出去买与你。这小子旁的本事没有,就是京城里头犄角旮旯的胡同特别熟。”说着忍不住越来越高兴:“行了,我就来看看,”话音未落又转去与沈玉道:“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儿,早晚也别撺掇着叫孙媳妇去我那里凑趣儿,哪里就非得要你看着才能用饭了。”
沈玉想起许老大夫嘱咐的话就激他:“那您也别总叫我逮着偷嘴吃不是,吃完了都不带擦干净的非得说是要喂猫,那猫也就不会说话,不然非得喊句冤出来!或者,您自己个儿管住自己,到端阳的时候我给您烧个水晶肘子!”沈老爷子一听,那还了得,当下拍了胸脯立了军令状:“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可说好了啊,正好孙媳妇在,请来做个见证,若是到时候谁反悔了也有裁判。”宝钗也不插话,就抿嘴笑着看祖孙俩你来我往斗嘴,正说话间,脚底下毛烘烘的猫身子拱了过去,那大黄猫忽的将爪子搭在她膝上立起来,小心翼翼冲着肚子上嗅了两下,仿佛听得懂人言一般长长:“喵~”了一声儿。旁边有下人生怕猫再挠了宝钗说不清楚,刚走过去想把它抱开,那大黄猫转头背着耳朵就冲来人哈了口气,竖起尾巴张牙舞爪似是不叫下人靠近宝钗。
一家子见猫儿如此,都指着笑道:“了不得,怕不是要成精了!平日只听狗护主,哪里有见猫护主的。”沈玉也笑,动作极快捏了猫儿后颈皮拖过来团着摸了摸:“也成,护着你小主子,权与你封个咱们家的小旗当当。那黄小旗啊,劳烦你家下四处看看有耗子没,去吧。”他一撒手,猫儿甩着耳朵边晃脑袋边跑了,一头扎进灌木丛里再找不见,众人又是一场笑。沈老爷子见过未出世的曾孙,老怀大慰,起来带着老管家便回了正院儿歇下,东院这边沈玉硬是叫人弄了水来好好洗过手才肯亲自扶宝钗回去休息。
等把人安置好出来又专门喊了莺儿白鹭过来道:“往后看着不大通人性的莫叫进奶奶身前儿,当心惊住。家下事奶奶愿意操持的还由她去,就是外面若有人登门拜访的万万小心,别什么人都胡乱放进来。你们多劝着点,莫叫累着,也别逞强。”总之前三到四前言不搭后语的交代了一通,这才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去。
等到第二日一早,沈玉便是想在家里留着也不成了。一个是年节过后衙门开印就得办公,见天都是事儿,昨日能给一天假已是破例,万万不可继续盘桓;再一个,正月十五夜里抓的那群拐子已尽数招供,往年受害人数,作案手法及销赃的路子俱都说的明明白白。那些叫卖了的女孩子找不找不好说,但丢了男娃儿的人家定然不肯放弃,必要寻回来才是。前一日晚间这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