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宁则然简洁地道,“我让安娜来接你。”
言菡说不出话来,淋湿的衣服黏在身上,一股寒意袭来,她哆嗦着道:“能不能……等等……我有事情要处理一下……我妈她住院了……”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打着颤,努力咬紧牙关才没哭出来。
“住院?”宁则然沉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被气得犯病了……我怕……”抑制不住的哽咽终于溢出了喉咙。
“站在原地别动,或者去茶水间喝杯热水,什么都不用和你妈说,也不用解释,我马上过来。”宁则然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稳定有力,带着上位者的从容和自信,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言菡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星。
“乖,别哭,眼睛哭肿了我就不喜欢了。”
言菡抹了一把眼泪,几近崩溃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听筒里传来了关门声,宁则然和身旁的人低声说了一句,脚步声传来。
“放心,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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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萼绿君(七)
坐在朝着二院开去的车里,宁则然心里有些恼火。
其实刚才在电话里一开始他是想要好好训斥言菡一顿的。
中午的时候庄西行急匆匆地告诉他,他的小情人在学校里被人黑了,有人发帖骂言菡,言辞不堪入耳。
宁则然第一反应就是那评选的事情,他对那个论坛还有点印象,打开来一看,果不其然,热帖第一就是“八一八”,用了几张照片炮制了言菡被人包养、抢人男朋友的丑闻,连带着不知道几百年的陈年旧事,明摆着想把言菡从评选上拉下来。
他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显示他作为金主的能量了,在他眼里,这帖子的发布者简直就像跳梁小丑。
言菡要是慌里慌张地来求他,他就可以气定神闲地给他的小情人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让言菡瞧瞧,他怎么用一根手指头碾死那个不敢露出真身的污蔑者。
雪中送炭的同时想必能收获言菡崇拜仰慕的目光,还有温言软语的感谢,说不定还有香艳的投怀送抱。
他的小情人在他面前总是有点拘谨,平常见到他总是怯怯的、柔柔的,明明他已经很放纵宠爱了,甚至突破了他曾经固有的底线。
在别墅喝醉那晚,可能是言菡在他面前最为放松跳脱的一次了,偶尔想起来别有风味,让人怀念。
解决了这桩糟心事,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庆祝一番,喝点酒情趣一下。
一想到言菡酡红着脸颊情难自禁的样子,他的喉咙有些干。
然而,等了一个下午,一个电话都没有,短信、微信也杳无踪影。
让安娜给言菡打了电话,和上次一样,手机关机,联系不上,这能让人不恼火吗?
他的人有了麻烦,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等事情了结了,得好好立立规矩,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可以关机,有事情一定要及时向他汇报,要不然就要惩罚。
怎么惩罚,还得好好想想。
宁则然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一路想到了医院里,坐在副驾驶上的安娜心中惴惴,老板这是在酝酿什么大风暴吗?
二院住院大厅里人来人往,宁则然一眼就瞧见了言菡:那个站在透明的玻璃门后的小女人,双手抱胸,目光茫然地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几绺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可怜巴巴地垂落在脸颊。
宁则然在几米外停住了脚步,满意地看着她眼中的光芒骤然亮起,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言小姐,你怎么都淋湿了,”安娜连忙掏出纸巾来,“你先擦一擦。”
言菡摇了摇头,宁则然却顺手接了过来,在她脸上抹了一通,随手又丢给了安娜。
安娜拿着脏了的纸巾,嘴角有些扭曲:这是她那个有深度洁癖的老板吗?她有没有看花眼了?
宁则然没发现下属内心的吐槽,脱下外套披在了言菡身上,眉头紧皱:“怎么回事,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跟你说了不用怕。”
安娜很有眼色地道:“宁总,我去替言小姐弄点姜汤,找件干净衣服。”
宁则然点了点头。
身上的外套带着宁则然特有的香味,暖暖的,言菡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小声提醒:“我妈……在十二楼。”
“走吧,”宁则然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到了病房,你不用说话,都交给我。”
十二楼是心血管病区,住院的一般都是危重病人,病房很是紧张,走廊上都摆满了一溜儿的病床。
逼仄的空间让宁则然很是不耐烦,空气中怪异的消□□水味道更是让他的呼吸都有点不太顺畅。言菡感觉到了他紧绷的肌肉,心里越发惴惴不安:虽然沈安川已经给她发了短信,说是蒋湄已经抢救过来了,可她还是害怕得很,要是蒋湄见到她情绪再一激动可怎么办?
病房的门开着,蒋湄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身上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