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星球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说,露西亚伪造了这八年来远征者的整个航路,表面上是远星探索,实际上是返回地球,而陈夫人使用宇宙模拟器分析航路的时候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无意间揭开真相。

“所以说,”林斯分析道,“紫色病毒是柏林病毒无数次变异后的结果。”

“那些紫色生物呢?”

“我去拿个东西。”

林斯拿出了他保存的柏林病毒结晶样本,是封在试管中的r_ou_色胶状物体。

他把它倒了出来,圆溜溜一个果冻状东西。

“你身上有抗体,不用怕。”林斯道。

凌一摸了摸那东西。

“很像。”他诚实道。

林斯取了一点儿,放在显微镜下:“再看。”

凌一往下看,看到了这东西的微观结构——难以形容的,纠结缠绕的细丝状突起,甚至有点闪闪发亮。

“也很像。”他整个人都麻木了。

显微镜下的景象,简直就是……紫色星球的地表!那些大大小小相互缠绕的诡异植株,形状与他现在看到的简直一模一样!

他又道:“它们被破开后的强腐蚀液体呢?”

“用微型探针扎破柏林病毒聚合体,也会有液体流出来,只不过腐蚀性不强而已。”林斯道。

凌一:“……”

好吧。

紧急会议在第六区召开,长达数个小时的探讨后,他们终于统一了意见。

两百多年间,柏林病毒长久的演化、变异使它们进化出了奇异的性质,在侵蚀完所有的动物、植物、微生物后,最终形成了覆盖整个地球表面的聚合体,当地球上再也没有生命后,它们进入休眠,呈化学结晶状——或者是其它半死不活的形态,性质不明,需要进一步研究。

而水中的那些生物——初步认为是鱼类与病毒聚合体形成的共生物。

好消息是:这东西用一种未知的性质将核尘埃和其它许多杂质吸收殆尽,地球上的空气像冰河世纪一样干净。

坏消息是,怎么清除它?

凌一倚着林斯,姿态简直像是倚着商纣王的妲己,挑起特洛伊战争的海伦,一副祸国殃民状,懒洋洋道:“炸掉,统统炸掉。”

怎么炸?

反物质。

再怎么刀枪不入,再怎么性质怪异,总得算是物质吧?

既然是物质,那遇到反物质,就只有湮灭的份儿。

一场轰轰烈烈的地毯式轰炸开始了,反物质的克数经过严密的计算,控制在对地表伤害最小的范围内。当这场浩大的轰炸结束后,地球,秃了。

无论是珠穆朗玛峰,还是乞力马扎罗山,都变成了平地,地球现在宛如一个光滑的球。

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文明与野蛮,诞生与死亡,悲哀与欢乐,离别与重逢,统统归零。

然后,重新开始。

对于那些鲜血淋漓的往事,所有人都默契地绝口不提,并且,将它深深掩埋。

航行日志上这样写:“三个月的远航结束后,我们最终停泊在紫色星球,克服紫色生物后,一个极端类地行星展现在了我们面前,二百五十三年的远航到此正式宣告结束。我们将在新的星球重建家园,繁衍生息,远航者号结束了它的使命,正式落地,以它为中心,我们将建立人类国度的首都。

我们将新的家园命名为‘thera’,以纪念我们的永恒故乡——地球。”

远航者的旗帜在新的基地升了起来,昭示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航行日志所书写的历史用鲜花掩埋了墓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无人提出异议。

因为这历史所写给的,不是他们,而是后来人。

这样的历史必须用鲜花来书写,而不是鲜血。

那么,当新的一代长大成人,这面远航旗帜会在他们心底永久存留,用光辉的形象,激励他们在这个全新的行星开疆拓土,从而,这个新的时代就有了一个完美无瑕的开端。

真正的历史,彻底埋葬在远航者们的心中。所有的怅惘、苦痛、挣扎,也都归于尘土。

远航者永远纯洁,永远高尚,永远高悬风帆,一往无前。

一场夜宴正在举行,为了庆祝第一个人类基地的建立。林斯接过了陈夫人的位子,目前掌管着这个基地的科研部分。元帅最终没有自杀,继续主持大局。他越来越多地将凌一带在身边,种种事务也开始让他接手,俨然已经认定了自己退休后的下一任接班人。

不过,这场夜宴上,他们两个都溜了出去,在房顶看星星。

凌一抱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不给林斯看。

“我们还是回来了。”他抱膝看着星空,声音里有一丝怅惘。

“其实费米悖论还有一个解释。”林斯道,“我们的宇宙非常年轻,形成的行星全都单调无趣,除去独一无二的地球之外,所有的行星都还没有孕育出生命,也没有环境可供生命存活。”

“所以我们是唯一的生命吗?”凌一望着闪烁不定的那些星星:“宇宙为什么这么残酷呢?”

“它自己也不知道,”林斯的手指轻轻挠着凌一的手心,“或者说……它创造出我们来,就是为了思考自己。”

凌一歪头:“为什么?”

林斯掰开凌一的手指让他看。

“所有的化学元素,在宇宙大爆炸的前零点三秒就已经形成了,所以我们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是宇宙的一部分,我们就是宇宙本身,我们思考宇宙,就是宇宙思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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