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的皇帝,缘何淋了一场雨就会生此大病,乃至病重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听闻消息的权臣连夜入宫探疾,却皆被太后给拦在了门口。
“皇帝受寒病重,太医特意嘱咐了不能受任何惊扰,各位大人还是在外头等候吧。”
“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却还亲自前来照顾皇上,果真是母子情深?”
太后与孟斐焱并无血缘关系,其亲子前不久才被孟斐焱废黜,二人身份尴尬,来得蹊跷,左丞相话里话外,无不在讽刺太后是不怀好意。
听闻此言的太后却是不在意地一笑,说道:“我与皇上担了母子的名分,自然不能愧了这母子的情分,倒是大人,如此殚精竭虑,实乃我南都国的肱骨栋梁之材,往后还要多多劳烦大人辅佐皇上,匡扶我南都国的社稷。”
“太后严重了。”
孟斐焱一病不起,身陷囹圄的宋羽昭却一无所知,从莫名其妙被带入这牢狱之中开始,宋羽昭便一直等着孟斐焱,奈何一日一夜过去了,始终未能够见到孟斐焱的面,倒是有一张陌生的面孔走到跟前,盯着宋羽昭敲了半响,说了一句:
“容貌至多不过中上,怎就能够魅惑了君心?”
“你是谁?”
宋羽昭瞧着跟前这位素昧谋面的白须老者,却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来者不善。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明日是你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日。”
宋羽昭望着跟前这位身穿锦服之人,问道:“皇上呢?是皇上下旨要将我刺死吗?”
“你身上的罪名,是蛊惑君心、祸乱朝纲的大罪,就算是皇上也救不了你。”
“祸乱朝纲?”
自己几时祸乱朝纲了?
宋羽昭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脚腕处因受刑而受伤的伤口撕裂开来,又流血了,却无暇顾及这撕心的疼痛,而是一瘸一拐地走到老者跟前,紧紧抓住栏杆质问道:“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皇上不会见你。”
说着,老者朝着宋羽昭丢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这是问斩的诏书,后日午时,便是你的死期。”
卷轴被丢掷在地上,朝上的一面露出鲜红的玉玺印章。
上头的午时斩首四字,,赫赫在目。
突如其来且毫无预兆,宋羽昭甚至都没能够见到孟斐焱一面,便被定下了死期。相对于对于自己生死的担忧,她更担心的是孟斐焱此刻的境况。
为何此时此刻孟斐焱都还没有来救自己?
他是不是也被捆住了?
“你究竟是谁!你这是要谋逆!”
本已走出一半路程的老者听闻宋羽昭的言语,转过身来,却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老臣衷心为主,祖孙三代皆有为国捐躯的好男儿,天下任何人谋逆,都不会是我谋逆。这你祸乱朝纲的妖女,休想再凭借三言两语魅惑君心,等你明日一死,皇上就会新娶皇后。倒是皇上身侧有贤后辅佐,必定会匡扶重整我南都国。”
娶新后?
“你站住!你将话说清楚,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
宋羽昭重重地拍打着狱内栏杆,却惹来狱卒一顿咒骂:
“敲什么敲!死都要死的人了,还想见皇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白日里的大雨在夜间渐渐停了下来,房内徐徐燃烧的沉香味道,久散不去。一众大臣终于暂且散去,太后揉了揉有些许疲乏的眉头,询问孟斐焱身侧的小太监说道:“皇上行了吗?”
“还未,皇上还昏睡着,起了一身的冷汗。”
“哀家去看看。”
“太后娘娘留步——”
小太监突然跪倒在地上:“太医特意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打扰皇上,太后娘娘还是等皇上醒了再来探望吧。”
小太监执意不肯放太后进去,太后狐疑地打量了一番,竟也未作追究,只是点了点头应下:“也好,折腾了一整宿哀家也是困倦了,便先回去歇一歇,皇帝若是醒了,让人来告知一声。”
“奴才遵旨。”
战战兢兢送走了太后,小太监才敢擦一擦脖子上的冷汗,好险,差一点就被揭穿了。哆哆嗦嗦从地上站起来,几乎是步履轻浮地走近屋内。屋内龙床上,本该躺在上头的孟斐焱却不见踪影,床榻陷下去一个角,却已经人走茶凉没有任何余温。
借口重病,孟斐焱使了一招调包计。
成功脱身潜入关押着宋羽昭的牢狱。
虽心里已经做好了千万种假设,但是看到浑身血迹的宋羽昭,孟斐焱的心头还是咯噔一下,忍不住为之心疼。
“阿——”
宋羽昭见到孟斐焱的时候,差点脱口而出喊出他的名字,只见他穿了一身狱卒的衣服,将帽檐压得极低,状似漫不经心地路过宋羽昭的牢房门前,趁众人不注意,从袖口拿出一个纸团,丢入了宋羽昭的怀中。
由于耳目众多,孟斐焱没有办法逗留,更没有办法同宋羽昭说上话,只能匆匆从他身前走过,匆匆看上一眼。
宋羽昭将孟斐焱丢过来的纸条攥在手心,止不住地发抖,一切事情发生地太快,她没有办法理清楚眼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如今连孟斐焱都只能乔装打扮偷偷来确认自己的安危,一句话都无法说上,心里顿时犹如石沉大海难受至极。
好不容易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宋羽昭才能够避开众人的视线,走到角落,悄悄打开孟斐焱递给自己的纸条。
“后日午时,见机行事,勿留勿念,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