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惊地唤道:“殿下!!!”皇帝赐的,就是荣恩,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哪怕是实话,这传到皇帝耳中……
瞿睿齐依旧瞪着圣旨,沈文清皱眉轻扯他的袖子。瞿睿齐回头看了沈文清一眼,眼里有无尽的委屈,但看着沈文清担忧的双眼,他知道此时自己不能闹。
嘴里因为用力尝到血腥味,也不足哥哥此时一个担忧的眼神。瞿睿齐夺过圣旨,那公公哪里还管合不合规矩,看大皇子接过了圣旨,便一溜烟跑了。
“人为刀殂,我为鱼r_ou_。”沈文清走到瞿睿齐身边,搂过孩子的肩膀,轻声说:“反抗不得,也反抗不起。”
瞿睿齐抬头看着沈文清,眼角一滴泪流下,说:“他们……”
沈文清蹲下,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人,才在瞿睿齐耳边轻声说:“若你能力出众,便是亲王如何?届时,你为刀殂,他们为鱼r_ou_,你便是称帝,又如何?”
瞿睿齐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文清,沈文清轻笑,两眼弯弯的,似有千万繁星闪闪,他声音如轻风:“定要谨记,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是退无可退,便逆流而上。”
你生来高人一等,起点如此之高,开国圣祖一介草民一样将前朝皇帝斩于刀下,你能力不输他,位置比他高,如何就能落于他的下风?
瞿睿齐一直记得哥哥的这些话,他确实是小了,若是那时能再大些,这些话他定能一一反驳。想成为人上人如何容易?从古至今,夺龙的皇子,多是能力出众者,又哪个不是身份高贵者?哪场夺龙之争不是九死一生?
确实还是一个孩子,还小。瞿睿齐一直这么想,十岁的自己其实懂地的何其多,多少朝政他已能处理,但是他至始至终是相信哥哥的,便是对外如何能干,对于哥哥来说他还是一个孩子。这哄孩子的话,他日日夜夜记在心里,一日不敢忘,哪怕日后长大了,便更觉如此。
这世上,也仅有哥哥能如此忽悠我吧!
瞿睿齐明白,但此时的他听到这话,只觉那些翻江倒海都在一息之间风平浪静。
人为刀殂我为鱼r_ou_,那若是我为刀殂,又如何?
福无双临,祸不单行。
瞿睿齐能记得那样深,何尝不是被一步步逼出来的呢?
你退一步,人就进一步,直到你退无可退。瞿睿齐最为佩服的一点便是乐观,即使再艰难的时候,无路可退的时候,沈文清也能笑着说:“不破不立。”
“陛下,郯城失守。威国公重伤,如今南蛮打入,若是不能止损,只怕北蛮毁约。”朝上为此战商谈,北蛮重兵把守,乃是国之重地,一旦北疆失守,便是直攻京城。此时北蛮毁约,国度将如何乱?
朝上激烈辩论,对于南疆此时的境况该如何处理,自然,一个早朝没有商量出对策。
文皇后做了7年的皇后,自有她的消息渠道,她除去是一个妇人,有对元后的怨恨,对大皇子的忌惮,以及时有不理智。但她却不是一个笨人,二皇子不过一个普通人的才智,自是多亏文皇后在后面支持。
听说了近来为了南疆战事,百官争辩,文皇后便这般和皇帝说:“臣妾乃一介妇人,自是不懂朝政事宜,今见陛下烦忧,臣妾说上两句,陛下听听便罢!北疆南疆自古便是重要边防,北疆自是比起南疆来重,断不能从北疆这边消减。只从南疆附近各省调兵自是一法,但南疆如今连连失利,怕是人心涣散。此时,皇族亲征才是提高士气的唯一法子,只陛下乃一国之主。断没有前去亲征的道理,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如今皇子们都还小,只一亲王,乃国之嫡长子,除了陛下,最最尊贵。”
“南蛮不如北蛮强悍,此战他们胜在突袭。南疆又安逸多年,一时不抵,但朕大瞿南疆断没有断送在朕手里的道理,这南疆早晚朕要夺回。无论谁亲征,这都是军功。”何况十岁亲征,文武百官如何同意?但非常时期非常做法,只这军功便可让大皇子在储君的道路上走上一大步。
“陛下,十岁不能亲征,就藩如何?”文皇后轻笑。
翌日早朝,还未因为南疆问题谈出个所以然,皇帝的这个消息直接炸晕了一众老臣。
“陛下,十岁就藩,闻所未闻。”
“十岁能出宫立府,如何就不能就藩?”
“这如何能一样?再说,就藩也没得就南疆战场,且如今失去十之七八的土地拿去做藩地的,这于理不合。”
“此事,朕主意已定,无需再议。”
短短一句话,便定下了瞿睿齐的将来,藩王更是不能立储,且十岁便被逐出京都的权贵之地,没有经营,更是登基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