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笑了笑,过了片刻才接了她的话道:“这要行的端做得正的才能做得了天上头来的仙女。”这话中分明带着旁的意思在里头。
大太太也晓得昨个出的那事情,抿了抿嘴到底不好轻易接这话。
寻仙装不知,又道:“老太太,寻仙身子大好了,也好回学堂了,就是不知道秦先生几时回来?”
老太太的脸阴沉了下来,眼皮一跳,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个学不上也罢了。”对着寻仙又和缓了两分语气,“你不是最不爱上学的吗?那以后也别去了,有祖母疼着你,又有哪个敢说你的不好?”
寻仙为难道:“可……可三姐……”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接了过去,“你三姐要去淹月庵住一阵子,那秦眉又身子不好告假了,索性学堂也停了吧。”
这话里头,寻仙便听出了老太太对那秦眉还是有意见的,她是方家特地请来教导德容的先生,可偏偏方言苇行了这事。老太太知道了后,怕是将这多半的怨气都撒到了她的身上。
寻仙面上也不掩饰喜色,一时实在也不稀罕被拘着上学,老太太既然这样说了再是端着反而不好。第二是因为秦眉和蔺王身边的人,如今方言苇去淹月庵小住,秦眉能不能再回方府还不一定,倒是让她在寻找玉匣这事上能松一口气,不似前段日子一样时时刻刻都紧迫着了。
老太太见寻仙神色蓦然一松,便知道她也是真爱顽的性子。心中默念了一句,罢了罢了,既然也教不出个什么来,也就不拘了她去了。再转念一想,这方家几个晚辈却也没几个有心思读书的。“不显那丫头呢?怎么许多日子都没见过她了?”
大太太如何知道四房那的情况,接不上话只能勉强一笑。却是阮嬷嬷常在园子中走动,回道:“四太太怀着身孕,又几番受罪,不好多走动,五小姐胆子小,又向着四太太,一时让她一个人来老太太这也不敢。”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难道我老婆子还成了吃人老虎了不成?”这四房素来在外头,方不显没养在府里,生分也是会有的。“老四那媳妇身子也太弱了,这才几个月,后头日子还长着,总不能一直不下床吧?”
大太太道:“四弟妹一看就是个柔弱的人。”
寻仙心道这大太太如今说话只一味顺着老太太,绝不露半分主见,比二太太不知道内敛多少。如今大房有了男丁,二太太那又出了方言苇的事情,寻仙不信她还能心甘情愿的让出中馈。
老太太忽然道:“四丫头,你过去给我看看五丫头去,也将她在你身边带两日。这唯唯诺诺的性子总归不好,老四媳妇那身子紧要,怕有没那个心思分到她身上。”
寻仙娇声笑着道:“那老太太到时候可别怨我将五妹带坏了。”
老太太拿手指点了点她的头,“你呀,人还没带呢就想着堵我的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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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
? 老太太发了话,寻仙也就往四房的采枝院去了,滑胎那事后,贺陈氏反倒又回了四房,对外称是陪女儿养胎。寻仙自是知道这番过去逃不脱一会,心里头泛起丝丝冷笑。
再说进了采枝院,寻仙就被丫头引进了四太太的正房。贺氏才刚起身,正在被伺候着喝粥,人依靠在床上坐着,浑身软绵无力,脸色苍白脸颊上却又带着病态的红晕。瞧见了来人,轻轻推开了那递过来的汤勺,“寻仙,你怎么来了?”
方寻仙娇憨的笑着同她道:“想四太太了便不能过来瞧您了吗?”
贺氏脸上又红了两分,指着丫头搬了椅子叫寻仙坐,又道:“你坐远些,别叫我病气过给你。”说着,低头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四太太怎么又受凉了?”寻仙带着关切的问道。
贺氏语气孱弱,叹道:“身子总好不起来,这些病也接连着来。”她话才出口,朝着门口才看了一眼就变了脸。那边贺陈氏已经叉着腰进来了,她早知道方寻仙来了这,分明是可以避开不见了,却偏偏要来见一见。贺氏只恐怕她们两个人又要起争执,眉头稍稍皱了下。
贺陈氏走到近前来,端着虚情假意道:“哎呀,这不是四小姐吗,怎么得空来这的?”她神情夸张,面上又涂了厚厚的白铅粉,更叫人觉得是在唱戏一般。
寻仙跟此人曾有过节,原本来此并不想搭理她,可这人非要赶着上前,心头倒也有几分憋不住。再一抬头,见病得歪歪斜斜的贺氏,才忍了下去,转而开口问道:“不显呢?老太太想让我接她回去住一段日子。”
贺氏见她不曾理会贺陈氏的挑衅,颇是感激,立即道:“你前些日子得了老太太的话不必去上学,那丫头也就跟着不去了,整日里在自己屋子里,也不肯出来见人。”
寻仙款款笑了道,“四太太身子不好,应该多休养才是,是老太太考虑得周到,不想四太太累着。”
这一口一个四太太,贺氏心中黯然,暗道这方寻仙到底是跟自己生分了,刚回府的时候她还肯喊两声四婶。到底是她的那个娘不肯帮着她收拢人心,非还要去招惹这个家里头被老太太疼得跟什么似得方四小姐。贺氏勉强笑了笑,道:“老太太肯体恤我们,倒是怕不显过去麻烦了你。”
寻仙摇头,又再多说两句客套话。
贺陈氏见从头至尾这两人都好像是将自己撂到了一边,连正眼都从未递上来一个。她心里不舒坦,可仍记得上次被赶回乡下了一次,不过短短几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