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攸冷静了。他呆愣过半秒钟,猛然抬起双手掐住了纪森的脸。“你你你,”他急道,“这是那个怪物弄的伤……你怎么咽了啊!不怕有毒吗!”他人还被纪森抱着,姿势别扭地将那个短发刺手的脑袋往地面按,又去摸他的喉咙,“还能不能吐出来?你真是……”
“……忘记了。”纪森闷声说。他声带的震颤传到陆攸的手指上,让他像被电到一样猛然放开了手。纪森目光掠过门边的y-in影,后退了半步,双手扶在陆攸的后背和腰间,缓慢而轻柔地将他放回到地面。他似乎还想舔嘴唇,看了陆攸一眼,改成用袖子擦掉了唇边的血迹。
陆攸双脚落地后还有些发软,他欲言又止,转过手臂侧头去看那道伤。只是浅浅划开了皮r_ou_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颜色看起来也很正常,不像是受到了污染的样子。陆攸压下对纪森和他自己的担忧,像是刻意逃避一样没有再看站在身边的男人,朝不远处正在对峙中的其他同伴望去。杜海洋还坐在地上,那个外形是贝壳的信物被他死死按在怀中,他用胆怯又凶狠的目光看着围在身边的几个人,不断重复着“这是我的”“我找到的东西”,但声音已经比刚才轻微许多了。
陆攸走过去,纪森跟在他身后,他们的动作让另外几个人的目光短暂地转移了过来。张佳蕾感谢地朝陆攸笑了笑,看得出她神思不属,有小半心神还始终被杜海洋拿到的那个信物牵引着。何毅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路雨桓则是一副好奇又若有所思的表情。陆攸在杜海洋身边站定,“你这么快就找到信物了?”他问。
杜海洋恶狠狠的看着他,好像刚才不是他推了一把陆攸,而是反过来。按照这种人的心理,恐怕真的可能把偷藏信物被发现这件事怪到陆攸头上。“我找到的信物,本来就该归我!”他大声说。
“杜海洋,没人要抢你的东西。”陆攸把语气调整得尽量和缓,“我们只是想看一下信物是什么样子,才能更方便找到其他的……你应该也希望找到信物的人越多越好吧?”说完这句话后他盯着杜海洋的表情看了两秒钟,意识到比起好言相劝,这家伙显然更适合来一顿狠的。脾气本来就火爆的何毅彻底忍不住了,他之前好几次想去踹杜海洋,都被张佳蕾拉住,只好退而求其次,恶狠狠地使劲瞪着他:“听不懂好话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肯自己拿出来,我揍到你肯为止!”
杜海洋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众矢之的,又僵持了片刻,极不情愿地放开了死死按着信物的手。何毅向前探身,劈手一把夺了过来。
那个信物是一片只有半个手掌大小、质地犹如白玉的贝壳,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因为之前被摔过而出现破损。何毅把它捏在手里,眼神不同于杜海洋的狂热,好像它是个十分丑陋恶心的东西,没几秒钟就转而将它塞给了站在身边的路雨桓,路雨桓也只拿着看了一小会,又递给了陆攸。
手指一碰到贝壳,陆攸就确认了:这上面确实依附着超现实的力量,和刻在茶几表面的那些陌生文字一样,仿佛心灵相通般能够让人直接明了含义。他不但能清晰地知道这就是海神的信物,还能感觉到它已经确定了归属——就是找到它的杜海洋。将它强行抢过来,并不能改变它的归属者,它依旧会是“杜海洋的信物”。
所以,杜海洋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它会被抢走……
陆攸想到这里,心中突然微微一动。要是杜海洋死了,他想,这个信物会重新变成无主之物吗?
他把贝壳传给纪森,排在最后的是张佳蕾。她才刚拿到手,还没来得及多摸一下,杜海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又从她手里将信物夺了回去。
从他此时的表现,完全看不出之前他还一直想方设法地对张佳蕾大献殷勤。杜海洋一拿回信物,立刻闷声不响地冲出了陈列室,不一会儿远远地传来了关门声。路雨桓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说:“他进自己房间了。”
“妈的,凭什么他运气那么好?”何毅骂了句。“不管他了,我们继续去找一楼……”说到一半他想起来什么,环顾了一圈陈列室内部,脸色黑了下来,“刚才那个灰的……海星呢?”
这次难得开口回答的是纪森,“跑到外面去了。”他说,示意门外的走廊。何毅二话不说,抬腿走出陈列室,伸手往杜海洋房间的方向一指。“吃那个垃圾去吧,怪物!”他对着空气怒吼道。
虽然有一只小型的危险生物在房子里到处乱跑,听起来就很危险,但此时陆攸还是很不合时宜地有了想笑的冲动。何毅转身回来,重重地踹了一脚海星怪藏过的柜子,接着干脆挨个给另外几个关着门的柜子都来了一脚,以防里面还藏着什么东西。几人将整个陈列室翻找过一遍,确认没有怪物也没有信物之后,关上了那扇允许海星怪进来、却不允许他们这些人类哪怕伸一根手指出去的窗户。这样,三楼就算是搜索完毕了。
警惕着随时可能从某个y-in暗处冒出来的海星怪的攻击,五个人小心翼翼地回到了一楼。窗户外面的那只章鱼怪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被晴天的太阳晒走了,沙滩上留下了一些粘液和拖动的痕迹,一路蔓延到海中。不必担心随时有一条腕足破窗而入,让大家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然而这点放松在他们花费了整个下午搜完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