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韫玉打断他:“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么想就对了,走,今日朕翻了你牌子,蘖恕…”
“……”
次日清晨,陈韫玉赶早将凌雁迟挖起来带回了乾清宫,让七八个太监围着他,起初他还贼眉鼠眼几度想溜,渐渐他就被宫女们的动作吸引注意力,陈韫玉正张着手被人服侍着穿朝服,朝服深大,上玄下纁,冠冕前更有十二道旒珠垂下,挡住了他视线,至此他熟悉的人彻底变了样子,可他还是想念他穿锦袍时的样子。
“韫玉……”他唤了他一声。
宫女正在给他佩玉佩,可陈韫玉还是第一时间抬头看他,“怎么了?”
触及他关切的眼,他才觉得是自己庸人自扰——自己的心上人又怎会因为一身衣裳就变了身份?
在宫人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凌雁迟走过去抱了抱他,大言不惭道:“看看,我们皇上我是第一个抱的。”
“何止,还是第一个睡的呢。”陈韫玉的语气淡淡睨了他一眼。
凌雁迟顿时大笑出声:“皇上你真的太不矜持了!”
“开心了吧?”陈韫玉冲他假笑一声,转身就朝宫女板着脸道,“给他换身衣服!”
凌雁迟顿时一蹦三尺高,鬼叫道:“做什么!我又不上朝,你若是给我妃子的衣服我就穿!”
陈韫玉额头简直一跳一跳的疼,冷笑道:“我觉得你大概是想一个人睡了……”
凌雁迟顿时变脸望天:“……哎呀,今天天气不错,还是换身衣服出去走走的好~”
于是二人就被一众宫人簇拥着到了朝堂之上。
站在御阶上他有些感慨,明明上一次人模人样站在朝堂之上时,他还在大夏,转眼间他的心上人都是皇帝了……说起来也不知大夏现下情况如何,那属于他的传说怕是早就沾灰了吧,没人会记得一位叛了国的将军,还有王卫,上次没能找到他的尸体,会不会他还活着……应该机会渺茫吧,这人浑身的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难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恢弘的宫殿内朝白声齐整,放眼望去是一排整齐的乌纱帽,而众臣皆跪的人群中正鹤立j-i群杵着个站着的人,他一身月白锦袍,容色艳丽,头上玉冠齐整,c-h-a着一只同色玉簪子,看上去像一位弱不禁风的读书人。
听到声音凌雁迟才回神,于是一撩下摆就想跪,却不料被龙椅上的那位打断。
“雁迟且慢……有些事情朕想在今日一并说清楚,众卿先平身……”
凌雁迟便笑着起身,一脸坦然。
底下各人均是面色犹疑,就听陈韫玉接着说道:“众卿的折子朕看到了,当然,看到了朕也会只做不见,从前大陈没有的规矩朕这里要加上一条,君王后宫佳丽三千没错,但是不适合朕,朕此生只心仪一人,诸位心里应当有数,之前胡乱上书者就此揭过不提,往后再有疑义就莫要怪朕心狠手辣了。”
闻言蒋长平很快就迈出一只脚,只是没等他说话陈韫玉的眼风就扫过去了:“朕知爱卿的意思,只求爱卿想想蒋御史和嘉和郡主……他二人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敢问爱卿可愿给令郎纳妾?”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蒋风谨遵夫人命令,当壁画当的好好的,谨记三不原则,不听不看不言,却不料天降不祥,一口锅顿时扣在他头上,直觉就想说不,看了眼他爹,又停住了。
蒋长平嗫嚅半晌,最后还是跪地说道:“大陈千秋万代,总不能没有储君……”
陈韫玉语气淡淡:“储君?如何能算是没有储君,姓陈的又不止朕这一位,应天的太子可还在呢……”
“可……”
“可什么?至始至终只是病危……先皇驾崩之时虽未留下只言片语,可朕从未否认过太子地位,朕虽是临危受命,可不想忤逆先皇遗愿,都是从乱世过来的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万一朕明天就驾崩了那可不就又轮到太子了么……朕这话说的直白,想必诸位爱卿也听的清楚,诸位可有疑意?”
殿下鸦雀无声,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位新帝言辞犀利,句句皆有刀光剑影——让他纳妾,不可能,之前的折子既往不咎,往后的人刀剑伺候;太子活着就活着,可也仅仅只是活着……只要他活一天,这皇位就是他的,因为是他们这些人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
于是陈韫玉又道:“现兵部尚书位置空悬,诸位可有人选?”
不用回答,大臣们对于人选心知肚明,只好装聋作哑,只作不知。
见状陈韫玉淡淡一声,说:“即刻命右佥都御史蒋风为兵部尚书,统筹全军,着整五万兵马出征大夏,于三日后出发。”
一时惊起千堆雪,来不及诧异人选堂下就开始热议起来。
兵部给事中吴赟很快跪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啊,我大陈如何能做这背信弃义之人!”
旁边一位御史也附和道:“是啊,皇上,老百姓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如何能再经历战事?”
陈韫玉嗤笑一声,漠然道:“这和平是真正的和平么?诸位可有想过五年之后我们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