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家郑董事长把公司弄得这么好,也许说不定真是沈从文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也说不定哩。】
老妇人的言犹在耳。
沈斯却已经分不清方向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可笑。明明只是几句无根无据的话,他竟然潜意识的想要去相信了。说到底,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沈从文的死和郑宝成就真的有什么重要关系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呈述下自己看到的事情经过罢了,这中间到底添加了多少的主观思想,自己明明是可以想到的啊。可他为什么就是那么想要相信他的话吗?就因为他现在已经说服不了自己了吗?可是又要他怎么去说服自己?说服自己说这一切与义父无关?说服自己说义父不告诉他这一切是为了他好?说服自己说当时真的是父亲犯了错
可是,若他真的是犯了错,那为何遭到法院起诉的,就只有他一人
为什么作为公司另一负责人的郑宝成,在这之后竟然能稳坐董事长之位?
为什么,为什么?
他说服不了自己,也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去说服自己。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讽刺。不论是他对郑宝成的信任就这样瓦解掉的关系还是这个他根本就不能去证明什么的真相。
雨,下的越来越大。
街边的行人匆匆走过,沈斯的脑海被混沌冲击的嗡嗡作响,他的内心更是如同排山蹈海般的翻涌。他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混乱到他再也无力去承受这一切。他停下了脚步,在天空传来沉重的轰鸣声时,他再也不能克制的向着这无边的黑暗大叫了起来。
☆、雨后天未晴
雨还在下。
郑让赶到医院时,郑二爷还在手术室里抢救着。依婷就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她背靠着墙壁,脸上的神情有些沉重。
【二爷爷呢?】郑让走过去问到。
【还在里面。】依婷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郑让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还在亮着的手术灯,一时竟有些气上心头的责怪道【你是怎么回事?连个老人都照顾不好吗?】
【我。。】虽然早知他的无理,但这一刻,依婷的心里还是感到了说不出的难受。
郑让别过头去,她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只会让他觉得莫名的心烦。
周遭的空气顿时变了味。
幸好,手术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推了开来。
郑二爷被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推了出来,他的鼻子上带着氧气罩,手背上也插着许多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医用管子。
依婷被这幅画面刺激的睁不开眼睛。明明白天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
郑让也有着微微的错愣。他似乎也不太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切。但很快,他就又在主治医生出来后走上前去——
【医生,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
【胃癌晚期。】带着眼睛的中年医生毫无表情的说到。
【你说什么?】郑让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中年医生有些错然【一个月前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病人说过了。】
郑让的思绪一时被冲击了开来,他有些无力的望向了一旁还在沉睡着的郑二爷,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就如同被吸血鬼抽干了献血般的苍白。
【他还能坚持多久?】开口的那一瞬间,郑让才发现这个问题竟残忍到连他自己也不敢去面对。
【就这几天的时间了。】主治医生的神情变得抱歉起来【好好陪陪他吧。】
对这些身穿白大褂的‘白衣天使’来说,宣布死亡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一声‘我们尽力了’就写下了不可改变的结局。
但对依婷来说,这明显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的事实。她一时激动的捂住了嘴巴,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失声的情绪。但尽管如此,她抽泣着的哽咽声还是清楚的传到了郑让的耳朵里。
郑让转过身去看着她,这个时候,作为女人的她还能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伤心与难过,可是他呢?
他忽然又清楚的意识到,郑二爷这次让他们来青岛的真正原因,恐怕就是想让他们陪他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吧。
可是他又做了什么?在他昏倒前的那一刻,他还任性的在外面寻欢作乐着。
他一定,对这样的自己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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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未必天晴,潮湿的地面带来的结果无非是让白天看上去跟黑夜一样沉重。
沈斯站立在郑氏大厦的空地上,白色的衬衫在风中摇曳着。他微仰着头,眼里的视线竟是被面前这栋大楼所占据。
他知道在那栋楼的顶端,坐着那个叫做郑宝成的男人。
他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回到了上海这座繁华的城市。顾不上身体上的疲惫,他固执而又倔强的来到了这里。
他的内心有着一股冲动,那就是想要走上去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什么他从来不向自己说起过父亲的事?为什么他从来不告诉自己他和父亲是结义兄弟?为什么他从来不告诉自己这个公司的前身其实是他父亲所创?
他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向他解释这一切?他还想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出事的偏偏只是他父亲一人?又为什么,他会那么凑巧的接任起已经被起诉了的公司?更为什么,法院又在他接管后取消了所有对公司的诉讼?
不要跟他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他是不会相信的。
这种紧密性的发展分明是有谁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