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小两口偷得浮生,每日寸步不离的着实叫人羡慕,顾昀带着她去京郊玩了几趟,吃遍了京城各大饭庄小食,大概格外珍惜这几日浮闲时光,谁也不提兵部账本之类的烦心事,正应了那句蜜里调油。
入职那天,谢景翕早早就睡不着,想起来陪他吃早饭,却被顾昀又摁回床上,“你起这么早作甚,再睡会无妨。”
谢景翕新妇的日子可谓舒适之极,早上也不用她去侍奉公婆,顾昀又惯她,每天陪着她晚起,象征性的去曾氏那里请个安,然后就爱干嘛干嘛,与嫁给顾恒时的小心翼翼截然相反。
怕顾昀多想,谢景翕又听话的躺回去,其实心里着实猫挠一样难受,跟看着他去断头台没多大区别,顾昀俯身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在家乖乖的,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顾昀怕扰了她睡觉,起的不算早,早饭都是随便带了些糕点在路上吃,走的略微匆忙,他一走,谢景翕就再也躺不住,唤了明玉进来服侍她起身。
“姑娘,姑爷叫您多睡会的,天还没亮呢。”
“横竖也睡不着,干脆起来罢了,一会用过早饭,把百草她们叫过来吧。”
百草是顾昀给她的帐房丫头之一,顾昀怕她看不懂,特意找了帐房好手跟着她,实际也不用她学这个,就是学学怎么瞧就罢了,也是防着以后手底下人瞒天过海欺负她外行。不过谢景翕不知道的是,只要外头有赵章,帐房有百草,基本就出不了大岔子,还真以为顾昀平日事必躬亲吗,他抓的都是要紧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不用他操太多心的。
百草与谢景翕想象中不大一样,以为会是个精明强干的姑娘,见了面才知道,竟是个比谢景翕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圆圆的脸十分可爱讨喜,怎么也不像是顾昀手底下帐房第一把手。
“夫人好。”
百草后面还跟着个媳妇,是京城一家胭脂铺子管事的媳妇,两口子都跟了顾昀好多年,那媳妇也十分爽利,看上去到比百草像个账房先生些。
“夫人,这位就是张账房,在大少爷手底下也跟了许多年,都是好手,有什么不懂的,您尽管问。”
“明玉,给两位先生上茶。”谢景翕客气的叫她们坐下,“二位都是大少爷信的过的人,在我这里也不必拘谨,我今儿叫你们来没别的事,就是想大体了解一下这几本帐,你们也别笑话我,我是个地道的外行,赶鸭子上架罢了。”
其实账本子谢景翕还是会看的,但是内行面前就没有必要卖乖,何况她也有试探之心,毕竟在顾昀手下再忠心的人,也不见得爱屋及乌的就要对她也忠心不二,一旦换个拿不起来的主子,便总会有浑水摸鱼之人。
百草咯咯一笑,“夫人真是个随和的人,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看看进出几何,成本多少,盈利多少,夫人如今手上的几本帐都是我经手做的,我学帐那会,也是跟夫人一般的头疼,后来做的熟了,我就凭着自己的方式重新定了一套记账的法子,应该是比较容易上手的。”
谢景翕之前是看过的,的确是比之前在侯府看过的账本子要好看许多,她只当顾昀手下能人多,却不曾想竟是这个小丫头做的。
百草的爹娘都是跟过顾昀的帐房,百草这姑娘打能说话开始就跟着爹娘在帐房混,会使筷子就会拨算盘,学字都是跟着账本子上学的,所以她整个就是个活账本子,问起哪一样都说的头头是道。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
“夫人您还有所不知呢,我们账房里头,个个本事都比我大,张账房那一手算盘打的就不用说了,甭管是哪里的帐,只要叫她瞅一眼,什么问题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们都叫她张火眼呢。”
百草说话讨喜,张账房被她说的很是不好意思,“夫人别听这丫头胡吹,我也就是年长几岁,见的东西多一些而已,反正夫人您日后尽管放心便是,有什么帐上的问题,尽管找我们。”
谢景翕满意的点点头,“自是要有劳你们,明玉,去给二位帐房拿些见面礼。”
明玉端了一些首饰过来,一人一份,具是谢景翕嫁妆里头的上等货,不在贵重,胜在别致,百草正是爱美的年纪,自是欢喜雀跃,“这个耳坠子真是好看,我还从来没戴过这么好看的呢,百草谢夫人。”
张账房却有些不大好意思,“夫人,这些原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这样到叫我们不好意思了。”
到底是年长知人情,张账房就比百草拿得住,百草听她这么说,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对哦,夫人这么好的东西,我哪里好意思要,是我不懂事了。”
百草撅着嘴,依依不舍的把耳坠子又放回去,正经还是个孩子样,明玉扑哧一笑,“你们就拿着吧,我们姑娘最是和善的,不计较什么的。”
通常头一次见谢景翕的人,大都会觉的她是个很好说话的和善人,温和没有架子,有些没有眼力的就会轻看她。比如百草眼里的谢景翕,大概就是个很知情知礼,很有分寸的夫人,她年纪小,也没在妇人堆里待过,虽然机灵又会瞧人脸色,但也还是个不知愁滋味的小姑娘。
张账房就不一样了,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过来人,两口子混的都不错,想来都是些心精眼明的人精子,她虽然没插上几句话,但事瞧的却比百草明白。原本她以为,大少爷这样的家底,一般新进门的夫人都会好奇,都千方百计的想要刨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