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这样的态度,宫里的贵人们都看着呢,有些事儿,奴婢是插不上手的。”
内宫里那些娘娘主子们哪一个不是看着太后娘娘的眼色行事?不说她们,就是几位公主,哪一个不是想像安阳长公主那样巴到太后娘娘那里去?
往常宁荣公主和宁寿公主还为了太后娘娘更宠谁斗得不可开交呢,幸亏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深明大义又宽和大度,时常规劝着两位公主。现在这新宁县主顶着陪伴太后的名义进了宫,二位公主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而且他是侍奉皇上的,哪儿有那么些时间去看一个小姑娘有没有受欺负?
启泰帝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声道:“你先看着,太后那里,朕再劝劝。”
这哪里是“釜底抽薪”,分明是在给他找麻烦呢!
启泰帝心烦意乱,于世芩更是郁邑于心,他怀里还揣着个烫手山芋呢。
等到他出了乾清宫,寻了个僻静处将那只封红打开看时,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五万两!天爷爷的,他这个人他这条命还不知道值不值得了这么多银子呢,定国公夫人这是将他放到油锅里煎呢,这银子,他收不得!
有了这个认知后他再不迟疑,揣着那只封红就往西宫殿去。
幸好太后娘娘没将新宁县主安置在慈宁宫院内,不然他去新宁县主那儿,太后娘娘那儿马上就知道了,这事儿还真没法办了。
西宫殿里张晴正在看妙香给秋池画眉。
昨天晚上,爹爹特意将她叫到扶云阁单独见了她。
“以后,琴就别弹了。”张唤看着娇弱的女儿满面愧疚,但是有些事,他还是要叮嘱她。
妻子已经背着他哭过好几回了,他若是当着她的面叮嘱妞妞,她肯定又得大哭一场。所以,今日他将她给支开了。
听了他的话张晴点点头。
她并没有想起钟悦有关于弹琴的记忆。也许,对于弹出《离恨歌》这件事,钟悦本身并不是十分在意的。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钟悦太在意有人能弹出《离恨歌》,所以,才会找上弹出《离恨歌》的她。
“在宫里不比在咱们自己家里,爹知道你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无论什么事,能不参与的就不参与、能不知道的就不知道,明哲保身,是在皇宫那个大染缸里最重要的信条。”
这个道理,娘亲之前也同她说起过,张晴再次点头。
见女儿这么乖巧,张唤的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却是说不出话来。
“爹爹,”张晴看着满脸愁苦的张唤柔声道:“女儿不怪您。”
从爹爹拿了那道圣旨回府,就一直愧疚于心,无论是对娘亲还是对她,始终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绕着娘亲打转,面对她时甚至都不敢与她对视。
她知道爹爹始终觉得没有拒绝皇帝的圣旨而对她们不住,但是,这事终究是他做不得主的。
所以,她得将爹爹这个心结解开,不然,爹爹以后都要抱愧于心了。
坐在椅子里的张唤听了她的话忽然低头将整张脸埋进双掌之中,伴着粗重的喘息声,他咕哝着含混不清的说道:“爹对不起你。”
张晴走到张唤跟前,抬手将他的手指从脸上一根一根的掰开,张唤怕弄疼了她不敢使蛮力,只得顺着他的力道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您是我爹呀,”张晴看着他赤红的双眼,语气从所未有的真挚、诚然,“从女儿出生您就将最好的都给了女儿,女儿得到了这天底下最重的亲情,既然得到了,无论以后会如何女儿都无怨无悔。更何况,这所有的事情您根本做不得主,这都是命啊!”
这都是命吗?张唤被张晴最后几个字说得愣怔,难道真的是命?
第一百四十二章归还
张晴握住张唤的手,柔声说道:“爹爹,娘亲她身体不好,又一直将女儿当心尖待的,她为了女儿同您闹脾气,您迁就她一些,”说着轻轻摇了摇张唤的手臂,“您就当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
这些道理,他自然都懂,他这几天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妻女了,他沉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娘亲虽然说是等女儿进宫之后就回辽阳将家搬来京城,可是咱们的根基都在辽阳,祖母又是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这件事,不一定能成行。”
“您帮女儿看着、劝着娘亲一些,别叫她急着来回赶身体受不住。”张晴说着,低下头,偷偷咬了咬舌尖才将泪水忍住,继续道:“还有祖母那里,别告诉她实情,不然她老人家受不住,您就说女儿是去二舅舅家住几天,过段日子就回来了;还有大哥、三哥他们两个,就别告诉他们了,反正他们也很少回家,不会知道的。”
听了她的话张唤连连点头,最后声有哽咽:“以后在宫里,你就看看书、做做针线、梳妆打扮打扮吧。”
张晴就是听了张唤最后交代的那句话,才想起叫妙香给秋池画眉来着。
看书她倒是喜欢,但是今日进宫她往常看的书并没有带来,改日托了于总管派人回府取来就是了;而针线女红这事儿,她是半点儿提不起兴致的,只能梳妆打扮了。
“再往上点儿,”张晴歪在大引枕上对妙香指手画脚的,“太高了,对,再拉长一点儿。”
正说着,门口有小丫头子通禀:“启禀县主,于大总管求见。”
西宫殿里,除了柳影和柳梦两个掌事的女官,还有四个跑腿、通禀、打帘子的小丫头,另外还有四个干粗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