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成对傅惊辰实在不够了解。傅惊辰那样的性情,怎会因为吃醋大发雷霆。他即便当真呷了一口醋,也只会含而不露,不动声色在薛睿身上讨回来。
薛睿身上泛起阵阵凉意,喘息几下,问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万玉成不以为意,“听e提起时,事情已过去很久。我就想,不如等你拍完戏回国后再跟你讲。后来《面具》摄制结束,你直接跑去赞比亚与傅总约会,紧接着就出了车祸。当时一团混乱,我便将这事彻底忘记了。”若不是这次属意的新剧尺度比《面具》更为大胆,万玉成到现在,也未必还能记起傅惊辰那场传闻中的雷霆之怒。
“好了,也不必太过担心,”万玉成察觉到薛睿情绪紧张,语气轻松安慰他,“做演员嘛,本就不可能一直回避激情戏。傅总自己也在云天做过,圈子里的情况他都了解。何况你们感情那样好。你耐心点讲,他会同意的……”
手机掉落在地板上,隔断了万玉成的声音。
薛睿的大脑如同被敲入钢钉,剧痛病毒一样,疯狂在每一根脑神经蔓延。他紧按住额角,自虐般一遍遍回想,自己与傅惊辰在赞比亚度过的那三天。
记忆越来越清晰。傅惊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生动鲜活地浮现在脑海中。
一种类似恐惧的情绪,如决堤洪水咆哮而来。
“啊!”薛睿低低喊了一声,紧紧闭上双眼。
第9章 第 9 章
七天假期,傅惊辰大部分时间都与叔父一同度过。
傅沄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妻子过世后,女儿亦远嫁他国。每次回国内过年,傅惊辰必会全程陪伴。但相聚总是短暂,假期一晃即过。很快傅沄便不得不返回美国。
傅惊辰曾向叔父提议,不如将手上工作交给小辈,提早退休回国内定居。傅沄只笑一笑说:“老了。只想多陪陪子慧。”
傅惊辰的婶母闺名冯子慧,是出生在美国当地的第三代华裔。两年前冯子慧久病离世。傅沄听从妻子遗言,将其与早已仙逝的岳父母葬在一起。傅沄每个月,都要去妻子的坟前看一看,陪她坐一会儿聊聊天。一个人在美国虽然寂寞,但他更离不开自己的发妻。
傅惊辰自从明白傅沄这层心思,便没再劝过他。痴情的人,总会活得辛苦些。但人生苦短,若能有一个人,可让自己甘愿承受辛苦、忍受寂寞,谁又能说不是一件幸事?
傅沄启程返美那天,傅惊辰亲自送他去机场。随行助理去办理登记手续。傅沄与傅惊辰聊天时忽然提到薛睿,问:“小辰,你确定就是他了吗?”
傅惊辰没料到傅沄会有此一问。他静了许久,开口道:“二叔为什么会这样问?”
冯子慧去世后,傅沄的j-i,ng神明显大不如前。但他的眼睛依然清澈,温和中蕴藏坚定的力量。他便用这一双眼注视傅惊辰,直截了当道:“因为我在你眼中,没有看到确定下终身伴侣的快乐和激情”
傅惊辰一时无话。片刻移开视线低声道:“难免的。我们在一起也有六年多了。快乐和激情,总是会消退的。”
傅沄不满意他的答案,“才六年就没有激情。我跟你二婶,哪怕再过六十年也会像热恋时一样。”
傅惊辰双眼流动如水柔光。他扶住傅沄的肩膀,紧挨着这位抚育自己长大成人的长辈,语含笑意道:“所以,您跟二婶才是神仙眷侣啊。这世上多的是凡俗情侣,能成仙的可没几对。”
傅沄拍拍傅惊辰手背,笑得眉目舒展,“这话我倒是爱听。子慧早我几年去天上享福。她在那边,肯定也是最好看的仙女。”
傅惊辰连连点头称是,将傅沄哄得开怀大笑。
叔侄两人又聊了些闲话。傅惊辰送傅沄去安检,向他道:“六月我去加拿大探望佩姨和小奇。到时候再去美国看您。”
傅沄颔首微笑,“我等着你。”又凝视傅惊辰一阵,渐渐收敛笑容,认真道:“好孩子,照顾好自己。你跟谁在一起叔叔都喜欢、都接受。只要你不委屈自己。”
傅惊辰心头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开口回话。直到安检人员出声催促,他倾身拥抱傅沄,“二叔……”
傅沄轻拍他后背,“乖。不情愿的事不需要勉强。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幸福。”
傅惊辰紧咬牙关,良久,轻轻点一点头。
送走傅沄,傅惊辰直接回公司上班。推开办公室的门,余怀远在里面等着他。见他回来,放下茶杯说:“工作时间擅离职守。你这副总做的很清闲吗。”
傅惊辰刚回国时在云天影视做ceo,傅渊特意将余怀远从总部调去他身边做特助。三年前傅惊辰升任总部副总裁。余怀远便接替傅惊辰成为云天影视一把手。
他两人共事多年,性格也合得来,私下也算是能聊几句的朋友。
傅惊辰脱下西装外套,松开领带坐在办公桌后面,道:“说正事。”
余怀远耸一下肩膀,从公文包内拿出一叠文件纸,放在他面前,“薛睿的体检报告。”
傅惊辰拿起来仔细翻看,认真看到最后一页,舒出长久压在胸口的一口气。
余怀远微笑说:“薛睿若亲眼见到你这样关心他,一定会很开心。”
傅惊辰将报告放回桌子上,抬眼看余怀远,“你最近讲话,似乎越来越婉转了。”
余怀远便笑出来,道:“那我就有话直说。你跟薛睿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万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