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下挣脱童尘的束缚,跑到喻知非的身边,如同失去理智一般,苏华年俯身紧紧抓住他的肩头,带着哭腔朝他吼道,“喻知非!为什么!我要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为什么!”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喻知非微微睁开双眼。
童尘最先反应过来,他更大力地扯过苏华年,将她推倒在一旁。
“你疯了!”童尘也朝她吼道,“苏华年你发什么疯!”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苏华年,喻知非不禁皱眉,想要说什么,开口却是阵阵呛咳。
“我疯了?”苏华年眼角有泪,却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虽无力开口说话,但喻知非的视线始终聚焦在她的的身上。
迎上了他的视线,苏华年摊平她手中那张满是褶皱的纸,她举着那张纸,咄咄逼人地说道,“喻知非!你欠我一个解释!”
那张纸皱皱巴巴,上面还有着他的血迹,她的泪痕。童尘并没有看清,这张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而离得更远一点的喻知非,他却看清了。
他眼眸中的慌乱,一览无遗。
他开始了更加剧烈的呛咳,嘴角开始有血迹溢出。
“你敢签字,你就是赌定了我不会签字对不对!”此刻的苏华年已然失去理智,就好像看不见他嘴角的鲜血一般,苏华年起身,朝着他的书桌走去。
在他的桌案前,有一个淡青色的,用竹子制成的笔筒。
喻知非看见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不要……”他带着喘息,勉力说出两个字,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无法言语。情急之下,不知道哪来的体力,他甚至吃力地撑着身体,微微前倾,想要阻止她。
苏华年从他的笔筒中抽起一支笔,望向他。
他的面容惨白如纸,嘴角开始有更多的血迹淌下,半撑着身体的胳膊带着一丝无力的抖动。
眼中雾气蒙蒙。
苏华年竟一时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喻先生,”一位医生连忙上前,轻扶着喻知非的身体,“请您不要激动。”他扭头看向苏华年,有些冷淡地对她说,“喻太太,您先生现在情况不太好,请您让他尽量保持稳定的情绪好吗?”
苏华年看了一眼喻知非,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
“对不起。”她朝着医生微微颔首,“麻烦您,尽快带他去医院。”礼貌地对医生说道,“谢谢您。”
在场的医生又重新聚集在喻知非的身边,为他坐着简单的检查,位于担架前后的医生再次将他抬起,准备转送医院。
苏华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打算跟上的意思。
渐渐地,喻知非即将离开。
“我不去……”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担架上那个虚弱的男人居然开始了挣扎,他伸手想要推开抬着担架的医生。
童尘马上冲到喻知非的身边,按住了他。
若不是他的双腿无法行走,估计此刻,他一定冲到了苏华年的身边。
“你不要命了!”童尘冲着喻知非发火,“你是想着自己死了她苏华年也不会当寡妇,所以在这里发疯对吧!”
“你别管我……”喻知非此时离得有些远了,他看不见苏华年的神情,也听不见她的动静,想要挣开童尘的双手,想要看看她。
童尘感受到了喻知非视线的放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苏华年。然后低头对喻知非说,“你去医院,我在这看着你老婆,这总成了吧。”
喻知非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依旧挣扎着,抵抗者,低低咳嗽着。
为了能够让他平静下来,医生们已经拿来了药物,准备注射。
“我不会签字的。”
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喻知非停止了挣扎。
童尘依旧按着他,只觉得他像是完全被抽去了力气一样,渐渐地瘫软下来。
医生顺势将他抬出。
当他们一行人离去,之前吵闹拥挤的卧室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苏华年将那张皱皱巴巴的协议扔在桌面上,走到墙角。她面对着墙壁站着,童尘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那纸协议一条条细细地看了起来。
目光在一行行的条款上扫过。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皱眉,喻知非罗列出来的款项,竟然与他想象之中的大相径庭。
他本以为喻知非会给她一大笔钱,最起码在财富上,许她一生无忧。
然而在这份协议中,如果他们两人分开,苏华年能够得到的,仅仅只有一套房产。童尘有些疑惑地又看了一遍。
童尘很清楚,这套房子,并不是喻知非名下最大,设计最好的房子。
思索了片刻,他苦笑着摇摇头。
这套房子距离马遥家,和苏华年所就读的大学都非常近。这套房子所在的片区,大概是苏华年在这座城市中最常出入的区域。
“你明明知道,知非他没有这个意思。”童尘把这张协议在桌面上铺平,想要将它的折痕压平。
“童尘,”苏华年背靠着墙壁缓缓地坐下,“你不懂,”她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我不这么逼一下他,连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苏华年无奈地向后仰着头,微闭着眼睛,“他总在想着,到底怎样才是对我最好的。”
苏华年继续缓缓地说道,“这几天我几乎没有一天是睡得好的,我每天晚上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都在想,他到底在想什么。”蓦然间,她笑了起来。“你看,他知道的,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