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冷风里夹着些许雪飘絮,把日凝的青发都缀成了白头,油灯已经熄灭倒在雪地里,她仍在一下下地拍着那个房门。
“娘!娘!求您了!开门哪!清清病得很重,她想见您···”喊着喊着,嗓子都哑了,气力都消了。日凝背靠着房门坐了下来。
地上很冰,都冰不过此刻的心。
“娘···”啪啪!“出来哪!”啪啪!“清清要您···”啪啪···
叫着叫着都麻木了,泪水也干透了,只感觉被风刺得生疼。
“你回去吧,外边冷···你爹已经找人去看清清了···”这时房内终于传来一声喑哑的女声,“娘不能过去···要是染上了再传给你哥哥就不好了···”
那瞬间,日凝感觉心的某处很疼,她相信不只是这具身体原生的主人感觉到疼,她自己都感觉到疼。呵!好狠的心哟!
拖着白袍往回走那一刻,日凝攥紧了拳头,有种想把大哥日恒推下悬崖的冲动,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怕时,背脊已经冷汗淋漓。
“清清···”日凝连外氅都来不及摘下,就披着一身风霜坐在日清的床头,此时她已经累得睡过去了,脸上依然很红。
日凝握着她的手,垂下了眼帘,一滴晶莹的泪滴落下来,“清清,对不起,我叫不来娘,以后,我来当娘吧?”
第二天郎中赶到的时候,日清已经退了烧,但日凝却烧起来了。
迷糊中,她又回到了自己那个双层复式的宅子。
宏坚公然带着那个女子进了家门,和她在他们的床上恩爱着,笑着在那女的耳边说:“那哪是一个婆娘?明明就是一个汉子,她呀,连瓦斯都能单手挑着上楼!”
“哈哈哈哈!!!”耳边不停地回响着男女讪笑的声音。
然后,那个穿着金光闪闪衣服的婆婆拿着一把龙头大权杖往她头上重重一击,鄙夷道:“你这个自私冷血黑心肠的坏女人!”
你这个自私冷血黑心肠的坏女人!
你这个自私冷血黑心肠的坏女人!
这句话不停不停地在耳边回旋着,回音叠着回音,直到她的头痛得快要炸开。
然后又来到一个地铁站,列车还没到站,她就单手夹着一叠文件,一手拿着笔在图纸上涂涂改改,嘴里还含着笔盖。
这时,一阵风吹过,她的下胯刚好松了松,那些文件立刻飞散开来。
她揉了揉齐耳的短发立马蹲下去拾。
大部分的还是捡回来了,但此时还有几页落到了轻轨上。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看了看表,估计列车没那么快到来,于是跃身跳了轨。
谁知其中一张被铁轨的缝隙夹住了,一旦用力拔出会把纸张弄烂,那些零件的细节部分就毁了。
于是,她小心地一点一点往外挪。
“开往机场东的列车即将进站,请勿靠近站台,请排队候车并小心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就在悦耳的女音用国语、粤语、英语重复着这句话的时候,纸张还没被扯出,在场的人都把地铁站围得水泄不通,都在看这位轻生的女子。
“让开一下!”一个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想也不想就跳下了轨,把短发女子一把抱了起来,就在列车的隆隆声已经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奋力往上一跳,终是抱着女子冲上了月台···
“小姐,生命诚可贵!”男人义正言辞地说。
“设计稿···价也高。”宁柠看着他,呆呆地说。
宁柠,我爱你。
宁柠,我们结婚吧。
宁柠,我们···不合适,还是离婚吧···
宁柠···
“凝凝,凝凝···”耳边成熟的男子声线不知何时变成了少年略沉的即将转成男人的声音。
全身都烫得绷紧、发疼,整个人是浮动的,有种踩在云边踏不着地的感觉。
意识很快扭成一片混乱。
然后,就感觉额上一片冰凉,那种感觉让她很舒服,就像干旱灼热的沙漠上遇见了绿洲。随后,身体也笼罩在一片清新的凉意中。
那股凉意还夹着股清爽薄荷般的香气。
她觉得身体不那么紧绷了,也不那么灼热了。
突然,那股凉意像是远离了一下,她急得想要伸手去拽住,紧紧地拽住。
于是,她就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搂了过来。
按在怀里,拽得紧紧的。
这下,就像炎炎夏日里在空调房搂着冰西瓜一样舒服。
她甜甜地笑了,喃呢一声,舒服地进入了黑甜乡。
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那英挺秀致的鼻子和洋娃娃一样长长密密的眼睫。
“天哪!我居然抱着一个娃娃睡。”醒来开口第一句,日凝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日恒早就醒了,发现日凝身子已经不烫而且出了汗之后,他就小心地把身体挪开,担心会冷到她。
昨夜得知日凝高烧不退的时候,他急得外衣也顾不得披就来了她的房间。
因为小巧刚好又到生理期,疼得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房里又换成动作奇慢的胖丫甜妞。
日恒实在是看不惯她的动作,温温吞吞的,湿毛巾还没覆到额上就已经干透了,于是他就用自己的手覆在日凝额上。
见她身子也很烫,于是就拨开了被子隔着衣服帮她冷敷。
可是这个时候,娘亲赵晴儿来了,她气急败坏地把日恒扯开了,告诫他不要靠得太近,说要是被传染就不妥了。
但日恒不肯离开,就在母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