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报信,最后把你带到竹林,若你想要保个全尸,最好直接说出来,若嘴硬觉得自己抗得过刑罚,那成,这里的刑具你随便挑。你不挑,本宫就让人一件件试过去。”
她说罢,伸手拿了颗冰果,含在嘴里慢慢地吃着,姿态惬意,眼神不曾往她身上投放。
朱菡萏一阵冷意彻骨,冻得她浑身打哆嗦。
她丝毫不怀疑,皇贵妃会把这里的刑具往她身上用,然而那个帮她的人也十分谨慎,只派人来和她交谈,根本就没有直接会面,并且当她问道是何人的时候,也没有作任何回答,只告诉她这是她唯一的生路。
那时候,朱菡萏对沈夙媛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破皮抽筋,食其肉,喝其血,加之这又是最后的机会……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朱菡萏满脑子都是要报仇雪恨,想得都是怎么杀了沈夙媛……她甚至忘了考虑,这重重森严之下,她怎么可能杀得了沈夙媛?更别说……就算是一挑一,以皇贵妃的身手,徒手亦能解决了她。
她是昏头了……
此刻,亦是万念俱灰。
见朱菡萏一双唇抖动不休,却愣是一个字都冒不出来,沈夙媛眉头轻拧,淡声吩咐:“林嬷嬷,您看着办吧。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什么时候就停止。”
朱菡萏身子剧烈一抽,猛地抬眼,恐惧地望着她,旋即又飞快地低头,双脚蹭动着想往后退,然双肩被强硬按住,根本容不得她动弹分毫。
林嬷嬷拿起一副夹棍,捉起朱菡萏的手,她的手指十分白,夹棍带上去后,轻轻一拉就听得骨头咯哒咯哒的声响,朱菡萏发出一声惨叫,然她的嗓子已经废了,喊出来的声音粗噶沙哑,格外难听刺耳。
“一再饶你,你却得寸进尺,妄图取本宫性命。朱宝林,你是否真当本宫对你下不了杀手?”
朱菡萏嘶叫着,发出悲惨的痛哭,她痛得人往前仰,可她浑身都被绑住,只能见到她身子痉挛般扭曲起来,一双手被夹出刺目红痕,她哭叫不休:“娘娘!您杀了菡萏,杀了菡萏——!”
“杀一个人很容易,本宫只消拿刚才那把剑,当初刺入你心口,便能将你一剑毙命。而就算本宫这样做了,皇上也不会说上半句。你知道为何本宫没那么做吗?”
“杀了我……杀了我……”她痛苦哀鸣,目光涣散,眼珠子几乎要瞪出身子,身子还在继续抽动,不断地扭成可怕的姿势。
沈夙媛放下茶杯,她直射向朱菡萏的视线异常冷酷,听着她的惨叫,沈夙媛的面上却毫无一丝起伏,她仍是缓缓地说着话:“给别人当了替罪羔羊犹不自知,你即是死了,也是被你自己生生蠢死的。嬷嬷,十指连心,用针。”
朱菡萏本就膛大的眼瞳倏尔一紧,她朦胧地看见一枚细针从眼前晃过,随后裙裾闪现,手指头忽然被人捏住,起先是一点刺痛,随后随着慢慢深入的针,一股尖锐的痛意猛地蹿到心口,朱菡萏喘不过气来,她疼得脑袋上仰,尖叫声喊到一半,人就承受不住,晕死过去。”
她的眉头细微地动弹一下,随后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抬下去,押到柴房里,用药续她的命,明日再审。”
“是,来人,把人抬下去。”林嬷嬷应声指挥道,随后把地上一堆刑具清理干净,又用抹布将朱菡萏跪过的地方都擦拭一遍,将宫里的闲杂人等屏退后,林嬷嬷走上前来,搓着颤抖的手,心中哀声长叹。
她不是没罚过人,郡主府里管事的时候,哪个犯了错,按照罪行的大小程度,亦是棍棒混合双打多的去,可许是这入宫来太久未曾碰上要到此等地步的事,这一时心肝发软,手亦生疏,方才使夹棍时,瞧着那双本纤白的手夹得几乎筋骨错断,林嬷嬷的心里滋味,那一时间都是道不明的。
然而望着沈夙媛的脸,林嬷嬷心里有种感觉,其实娘娘的心里头,怕更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然而……这是没办法的,朱宝林当着皇上的面犯下此等行刺大罪,别说死她一个,按律法,株连九族都是要的。
“玉莹和宝芯那俩丫头呢?”沈夙媛忽然问。
“到了月初,都在清点库房点算账本,想来要忙上几日。”
玉莹这连着几日都在查账,宝芯跟着玉莹在学,之前被玉莹选进来的团籽如今凭借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赢得玉莹的赞赏,清点的事宜全权让团籽和宝芯一道负责,现在团籽也算是打入部队内部。看架势,是要未来发展成沈夙媛的身边人。
“她们倒挺勤快。”她说道,忽然闭了下眼,轻舒一口气,随即睁开眼,对林嬷嬷道:“本宫有些乏了,嬷嬷,你去外头守着吧。”
林嬷嬷看她疲惫直相尽显,心疼归心疼,却明白郡主已非初入宫的郡主,这些事,总要经历,就算心里头有点什么……郡主也能够应付自如了。故而林嬷嬷没有说什么,伺候她上塌,便放轻脚步悄悄退出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膳点,暑夏白日长,此时外头仍是红霞遮天,去了白日里热得让人直冒汗的暑气,一丝沁凉渗入心口,她醒来时,膳食都已备好,林嬷嬷伺候她梳妆,整理好,她上桌用膳。然平素里最是爱惜食物的人,今儿却明显一副食欲缺缺的模样。最后没吃上几口,她就放下筷子,叹息道:“都拿下去分了罢。”
“娘娘不可饿坏身子啊……”
“吃点果子就好。”她说道,忽然抬头看向林嬷嬷,问道:“本宫睡着的那段时辰,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