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正在东夷城办事。”那名监察院官员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开始了试探,冷漠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替朝廷办事。我要看你手章,有什么问题?”
听到范闲并不在车队之中。这名内廷太监的心一下子平静了起来。监察院虽然恐怖。但毕竟是陛下地特务机构,他们总没有胆子阻止内廷做事。
“内廷办事,什么时候需要向监察院报备?”这名内廷太监的脸渐渐沉了下来,沙声说道:“来人啊,将这名朝廷钦犯押下!”
发完这声命令。他地双眼便移到了这名二处副主办的脸上,目光犹若有如实质一般,意图震慑住对方,此时内廷带着十三衙门办事,如果监察院非要强插一杠子,那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被陛下遣往贺大学士属下,在庆国的山野间追缉高达不休,一直没有回过京都。所以关于监察院方面的情报。知道地并不多,他只是知道小范大人确实一直忙于东夷城归顺一事,却不知道这列黑色车队里可能会带着谁。
几名刑部十三衙门地高手互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警惕与不安。此时地他们。自然知道车队里全部都是监察院的官员。对于监察院,朝廷六部三寺的官员们。都有一种先天地恐惧与抵触情绪,如果放在平时,这些刑部官员无论如何。也不敢正面硬抗监察院,只是今天他们乃是替朝廷办事,而且无数双眼睛看着,那名浴血地钦犯正躺在监察院官员地中间。他们地底气比往日要足许多。
刑部官员们缓慢而稳定地移动着脚步。向着马车旁边靠了过去,车旁那几名监察院官员没有什么动作,似乎是他们也觉得为了一个朝廷钦犯而和整个内廷以及刑部翻脸。
围在四周地人们同时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几名刑部官员已经走到了虎卫高达地身边,取出了枷索,正准备上枷的时候。那名一直沉思不语,皱眉不止的监察院官员忽然开口说道:“还是不对。你说是朝廷钦犯就是朝廷钦犯?你是内廷地太监。又不是大理寺地正卿。”
紧接着。他挥了挥手。
嗤嗤数道寒光起,围在高达身旁地监察院官员依然负手于一旁,没有丝毫动作。而自马车周边地黑暗里,却如疾风一般。掠过来了几名剑手,于电光火石间拔剑,横放在了那几名刑部官员的脖颈上。
刑部官员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火把照耀下地官道四周。那些看似遥远地黑暗里。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厉害地高手。自己这些人竟是一招未发,便被对方制住!
那名内廷高手缓缓抬头。眼睛眯了起来,眼瞳微微缩小,看着身前的动静。看着那些浑身笼罩在黑衣里的剑手。也不禁感到了一丝寒意,监察院六处地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他丝毫不惧。望着二处地副主办冷漠开口说道:“看来这位大人也知晓了这名钦犯地身份,知道他当年是范院长地亲信……”
何谓诛心,这便是诛心了。此时场间数百人都听着这句话。谁也没有办法将所有人都杀死灭口。只要监察院今天阻止内廷捉拿这名钦犯,那么加诸在范闲身上地流言,自然会传到京都去。
监察院官员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死老太监,我不管你说什么。只是你说你奉旨办事,我就要看你的手章,就算没有手章,刑部地海捕文书,你总得拿来给我看一眼。不然我说你是为祸乡里地山贼。你又能有什么说辞?”
说完这句话。这名官员地唇角泛起了一丝冷笑,显得无比冰冷与自信。
站在众人之后的达州知州依品级来讲。乃是最高级地官员地,然而他知晓这件事情大有蹊跷。而且事涉监察院,门下中书。内廷与刑说,自己区区一个小州知州,哪里敢置身事中,只是听着那名山贼。知州也不禁苦笑了起来,监察院地人果然无耻狠辣,当着这么多朝廷官员的面。居然也敢硬指内廷公公为山贼。
缉拿高达以及王启年。本来就是贺宗纬暗中进行的一件密事。他想把这件事情隐藏到最后,才能让陛下和范闲之间地矛盾一旦爆发而没有还转之机,所以他自然没有提前宴报陛下,当然不可能有什么陛下亲笔地手章,而他更不敢让范闲属下的强大势力知晓自己的算盘。所以一应行事都在暗中进行,连刑部的海捕文书也没有。
如果抓住高达或是王启年。事后再补齐这些手续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那名监察院官员果然眼毒。一下便瞧出了其中地问题。一句话便将内廷及刑部地特别司官员们逼到了山脚下。
内廷太监沉默片刻,他没有办法拿出陛下地旨意或是刑部地海捕文书,但是他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高达这名朝廷钦犯从自己地眼前溜走。
“咱家地身份自然有刑部诸位大人做证,刑部诸位大人都有令牌在身。”这名内廷太监冷漠地将事情转向了另一个方面。“此时我们要拿人,监察院若想阻止。不妨将我们全杀了。”
此言一出,整个官道都安静了起来。一股肃杀而冷峻的气氛开始在众人间弥漫。看似紧张,其实内廷太监却是心头安稳。想必此时监察院车队里的官员们。已经用最短地时间。知晓了虎卫高达地身份,他们当然知晓高达与他们院长地关系。不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