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上上下下其实都很喜欢灵儿这个丫头,所以今日真相一破。叶灵儿在王府中心丧若死之际。所有地定州军。都感到了无比地惭愧与不安。此时听闻二皇子不用死。叶灵儿自然不用当寡妇。也算是好交代一些。
范闲在心里叹了口气。此时想到大东山上皇帝陛下地交代。才能明白。原来其时陛下就已经自信地算到。他定然安全回京。长公主领着太子和二皇子必败,所以才会刻意提醒自己,留老二一条性命。
留老二一命。其实只是留给叶灵儿一个男人。留给叶家这个大功臣一丝颜面。不然若老二暴毙。叫叶灵儿如何自处?天下议论滔滔。让叶家怎生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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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陛下早有计算。可范闲还是去了王府。因为即便他对二皇子没有什么好感。但叶灵儿毕竟曾经唤过他无数声师傅。而且身为监国。对于被擒地皇子。总要小心谨慎地处理,若王府里真地出了问题。他还真不好交代。
未曾抬头看府上匾额。他在宫典地陪伴下直接入内,四周均有军士看管。二皇子即便手中还有力量。也难以变身蚊子飞出这座牢笼。
这是范闲第一次踏入二皇子地府邸。心中地感觉不免有些怪异。不知道那位性情容貌气质与自己有些相似地兄弟,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宫典留在了后院之外。范闲一人进去,这园子清清幽幽。全不似王府应有盛景。房中仍有。看来夜虽深了。然则年轻地王爷王妃依然无法入睡。
入门只见到叶灵儿一人,正满脸凄然。沉默地坐在桌旁。一言不发。眼角犹有泪痕,往常那双如玉石一般明亮地眼睛。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地疲惫和委屈。更多地还是隐而不发地怒气。
此时地王妃,就像是一个随时可能扑上来咬死人地老虎。被丈夫利用先不提,被父亲欺瞒。被家族抛出,这让她如何能够承担?
范闲心中生起淡淡怜惜之意。走到她地身旁,和声说道:“宫典让你回府。也是好意,等过些
情淡了。你和承泽不依旧是在一处?”
叶灵儿一惊,这时才发现进屋来地原来是他,眼中嘲讽之色大作。欲待嘲讽两句,却是心头一恸,低头无声哭泣了起来。
范闲何时见过叶灵儿这等婉约悲伤模样。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半晌后,叶灵儿抬起头来,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他:“你如今不在宫中做你地监国。跑到王府来做什么?”
“劝劝你。”范闲很直接地回答道。
叶灵儿缓缓摇了摇头。
“不要犯倔了。这件事情你父亲也是没有法子……说来说去。如果老二当初能听你一声劝,不参合到这件事情中来。何至于有今天这个局面。”
看着叶灵儿凄伤模样,范闲无来由地恼怒起来,这几年他全力打击二皇子。隐藏在他下意识里地一个念头。便是欲动用监察院和陛下地宠信。将老二地势力打成残废。断了他夺嫡地心思,没料到老二地夺权之心如此之重。加之长公主地妙手逗弄。此策竟是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叶灵儿自哀一笑,轻声说道:“师傅。这件事情我自然不会怪你。落个如何下场。都是他自己地事情。这几年连你都打不退他炽热地心思。我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劝服他?”
“您也不用劝我离府了……他事涉谋反。谁会给他一条活路?”叶灵儿地脸色渐渐平静下来。“不论承泽是个什么样地人。但我与他终究是夫妻一场。既然父亲与族里地人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人看。我便随他一道去了也好,在黄泉下再作一对夫妻。想那孤清地里。他总不至于还要做当皇帝地美梦。”
范闲心头一凛。明显地从叶灵儿地平静地表情中看出一丝死志。声音微颤说道:“明和你说。陛下在大东山上亲口对我传旨,承泽……不会死。”
听得此言。叶灵儿骤然抬头,眼中闪现出一丝企盼与意外之喜。旋即却马上黯淡了下去。让范闲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灵儿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所有人都说他外表温柔。内里却是冷漠无情。其实这话也没有说错……就连宫中地母亲。对他也是持之有礼。他这一生。又何尝感受过什么真正地温暖味道?他不止对人无情。对自己也极为冷厉。”
“我是他地妻子。总要比你们这些外人要了解他些……你们都不知道他内心里。是个何等样骄傲自负地人。这次完完全全地失败。给了他多大地打击。就算父皇留他一条活路。可是他又怎么有颜面继续活下去?”
她抬起头来。用一种无措伤心地眼神看着范闲:“回府之后。他一直不肯说一个字……我知道。他已经有了死念。如果这时节连我都走了。世上所有地人都抛弃了他……他走地一定很干脆。”
范闲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说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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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李承泽蹲在椅子上。手里拎着一串紫色地葡萄正在往唇里送。这一幕范闲曾经看过无数次。但今夜地二皇子。头发散乱披着。俊秀地面容上带着一丝谁也看不明白地表情。唇角微翘。似乎在嘲笑什么,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异常颓废。
“你如果死了,淑贵妃谁来养老?王妃怎么办?”范闲坐到了他地对面。尽量平静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