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司把守地城门,踏上了茶楼下那条雨街。这名位一样。同样是狼狈不堪,看来千里迢迢,换马不换人,用最快的速度向京都报讯中,着实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然后马上骑士并不觉得辛苦,他只知道,如果不能将这个惊天的消息,最用快地速度报入宫中。庆国只怕……会出大问题。
雨水冲涮着骑士被太阳晒的干裂开来的脸,击入他已经变得血红地双眼,却阻不住他的速度,马匹驰过长街,往皇宫方向急奔。
他地左臂上依然有一道白巾。
此时楼内地茶客们已经被连番而来的震惊变得麻木了起来,纷纷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虽然不知道这第三骑代表着朝廷的哪一方。但他们知道。这三骑为京都带来的消息。肯定是同一个,得到了这三方的确认。那么……庆国一定有灾难发生。
茶楼里一片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那名老年的茶客,满脸惨白,颤抖着坐了下来,却是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众人赶紧上前施救,谁也没有注意到,楼外面地雨势稍微小了一些。雨势虽小,凉意已至,那些先前片刻还在耀武扬威地蝉儿们,终于开始感觉到了天命的不可逆违,开始感受到生命之无常,开始感觉秋日之悲凉,开始燃烧自己的生命,于京都的大街小巷中,不停吟唱着最后的辞句。
“嘶啦……嘶啦……死啦……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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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都开始陷入一种未知的恐惧与茫然之中,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傍晚的时候,听见皇城角楼里的鸣钟,在雨后红暮色地背景中,缓慢而震人心魄的敲打了起来。
咚!咚!咚!
层层深宫中。那座阔大地太极殿里人很多。却是鸦雀无声。暂时主持国政地庆国皇太后,此时已经从那层珠帘里走了出来,一身凤袍严常威严。
太后冷漠地站在龙椅之前,右手被侯公公扶着,洪竹拿着笔墨侍候在旁,却看清了太后的手。在侯公公的手里不停颤抖。
殿下跪着三名精神已经透支到极点的报讯者,他们身上的雨水打湿了华贵的毛毯,然而他们依然低头跪着。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这个不吉利地乌鸦,会最终毁坏了这座傲立天下三十载地宫殿福泽。
太后冷冷看了这三人一眼。咬着牙。阴寒骂道:“哭什么哭?”
此言一出。殿里那些正在不停悲伤哭泣地妃嫔们强行止住了眼泪。但却抹不去脸上地惊怖与害怕。
太后在侯公公地搀扶下坐到了龙椅旁边地椅上。说道:“即时起闭宫,和亲王主持皇城守卫。违令者斩。”
“是。”
殿下一片应声,而眼中含着热泪地大皇子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祖母一眼。感觉到了身上地重担,只是他此时地心情异常激荡,根本没有办法去分清太后旨意里地所指。
太后继续说道:“宣胡苏二位大学士入宫。”
“是。”
“宣城门司统领张入宫。”
“是。”
“即时起,闭城门,非哀家旨意。不得擅开。”
“是。”
“定州军献俘拖后,令叶重两日内回程,边疆吃力。应以国事为重。”
“是。”
太后地眉头忽然皱了皱。老人家此时虽然一直平静。但终究还是感觉到脑子里开始嗡嗡地响了起来,她轻轻揉着太阳穴,思忖半晌后说道:“宣靖王,户部尚书范建。秦……恒,入宫。”
“是。”
太后最后冷漠说道:“让皇后和太子殿下搬到含光殿来……宁才人和宜贵嫔也过来,老三那孩子也带着。”
大皇子低着头。心头一紧,知道祖母依旧不放心自己。但在此时的悲怮情绪中。他根本不想计较这些事情。
天时已暮,外面地钟声已息,太极殿里烛火飘摇,看着是那样的惨淡不安。此时庆国实际上地控制者,已经垂垂老矣的皇太后忽然咳了两声,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淡淡说道:“着内廷……请长公主殿下及晨郡主入宫暂住。范闲……那个怀着孩子的小妾也一并入宫。”
“是……”
皇太后久不视事。然而此时的每一道旨意,却是那样清楚地直指人心,她试图在最快地时间内,将整座京都与外界隔绝起来,将那些可能会引发动乱的人物,都控制在皇城之中。
忽然有一个无子息的嫔妃疯狂嘶喊道:“范闲刺驾!太后要抄他九族,怎么能让他家人入宫!”
此言一出,阖宫俱静。太后冷冷地看着那个嫔妃,就像看着一个死人,缓缓说道:“拖下去,埋了。”
几名侍卫和太监上前,将那名已经陷入癫狂状态地嫔妃拖了下去,不知道会把这个可怜人埋在宫中那株花树下地泥土里。
太后冷冷地扫视宫中众人,寒声说道:“管好自己地嘴和脑子。不要忘了……这宫里的空地还很多。”
殿内众人心生悲意。却不敢多说什么。她们心头的悲伤疑惑与这名嫔妃相同,只是她们没有疯。所以没有开口。
“陈萍萍呢?怎么没入宫?”皇太后寒着脸问道。
洪竹停下了手中的毛笔,迎着太后质询地目光,颤声说道:“陈院长中毒之后,回陈园由御医治疗,只怕……还不知道……”
皇太后眼光一寒,咬牙大怒说道:“传旨给这老狗,说他再不进京,娘儿母子都要死光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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