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有人见不得他冒充庆庙大祭祀的作派,嘲笑道:“你这蠢货,咱抱月楼地大东家就是小范大人的亲弟弟。监察院收银子怎么也收不到我们头上来,难道他们哥俩还要左手进右手出?人头顶上还有位老尚书大人镇着的。”
那人脸面受削,讷讷道:“那这位跟着范提司的大人来楼里做什么?”
来人是史阐立,今日范闲正在轻松快活,他堂堂一位持身颇正地读书人,却被门师赶到了妓院来,心情自然有些不堪。
石清儿眸中异光一闪,恭恭敬敬地奉上了茶,知道面前这位虽然不是官员,却是范提司的亲信。这些天大东家一直消失无踪,对方忽然来到,真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略顿了会儿后温柔问道:“史先生,不知道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史阐立微一迟疑。
石清儿是三皇子那小家伙挑中的人,和范氏关系不深,见对方迟疑,却是会错了意。掩唇嫣然一笑道:“如今都是一家人,莫非史先生还要……来……抄……楼?”
她说这个抄字,卷舌特别深。说不出的怪异。
史阐立浓眉微皱,很是不喜此女轻佻,将脸一马,从怀中取出一张文书,沉声说道:“今日前来,不是抄楼,而是来……收楼的。”
收楼!
石清儿一愣,从桌上拿起那张薄薄的文书氏,快速地扫了一遍。脸色顿时变了,待看清下方那几个鲜红的指头印后,更是下意识里咬了咬嘴唇。稍沉默片刻后,她终于消化了心中的震惊,张大眼睛问道:“大东家将楼中股份全部……赠予你?”
话语间带着惊讶与难以置信,抱月楼成的股份,那得是多大一笔银子,怎么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转了手?石清儿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这么简单,皱眉问道:“史先生,这件事情太大,我可应承不下来。”
史阐立苦笑说道:“不需要你应承,从今日起,我便是这抱月楼地大东家,只是来通知一声。”
石清儿将牙一咬:“敢请教史先生,大东家目前人在何处?这么大笔买卖,总要当面说一说。”
史阐立一手好文字,前些天夜里拟的这份文书是干干净净,简简洁洁,没料到最后,他却被范闲硬逼着来当这个大掌柜,心里头本来就极不舒服,多少生出些作茧自缚之感,此时听着对方问话,不由冷声说道:“难道这转让文书有假?休要罗嗦,呆会儿查帐的人就到,你也莫要存别地想法。”
石清儿查觉到范家准备从抱月楼里脱身,用面前这位读书人来当壳子,但她的等级不够,不知道太多的内幕,而袁大家也忽然失踪了,只好拖延道:“既然这抱月楼马上就要姓史了,本姑娘也是混口饭吃,怎么敢与您争执什么……”她心中已是冷静下来,含笑说道:“只是这楼子还有三成股在……那位小爷手上,想来史先生也清楚。”
不管怎么说,只要三皇子的三成股在抱月楼里,你范家便别想把抱月楼推的干净。她却哪里知道,范闲从一开始就没有将抱月楼从身边踢掉地想法。
史阐立望着她,忽然笑了一笑,两抹浓厚的眉毛极为生动地扭了扭:“今日收楼,就是要麻烦清儿姑娘……转告那位一声,二东家手上那三成股,我也收了。”
我也收了?
“好大的口气!”石清儿大怒说道,心想你范家自相授受当然简单,但居然空口白牙地就想收走三皇子地股份,哪有这么简单!
史阐立此时终于缓缓进入了妓院老板的角色之中,有条不紊说道:“要收这三成股份,我有很多办法,这时候提出来。是给那位二东家一个面子,清儿姑娘要清楚这一点。”
石清儿冷哼道:“噢?看来我还要谢谢史先生了,只是不知道……您肯出多少银子?”
史阐立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十万两?”石清儿疑惑道,心想这个价钱确实比较公道。就算抱月楼将来能够继续良好的经营下去,十万两三成股,也算是个不错的价位。
史阐立摇了摇头。
“难道只有一万两?”石清儿大惊失色。
“我只有一千两银子。”史阐立很诚恳地说道:“读书人……总是比较穷的。”
……
……
“欺人太盛!”石清儿怒道:“不要以为你们范家就可以一手遮天,不要忘记这三成股份究竟是谁地!”
史阐立眉头一挑,和声说道:“姑娘不要误会,这成股份是在下史阐立的,与什么范家蔡家都没有关系……至于那三成股份是谁的,我也不是很关心。”
石清儿冷声说道:“这三成股份便是不让又如何?”
“第一,抱月楼有可能被抄出一些书信之类,什么里通外国啊。至于是什么罪名,我就不是很清楚。”史阐立笑着说道:“第二,京中会马上出现一座抱楼……既然本人拥有楼子的成股份。我自然可以将抱月楼所有地伙计、知客、姑娘们全部赶走,然后抱日楼自然会重新招过去……清儿姑娘可以想一下,那座现在尚未存在的抱日楼,能在多短的时间内,将抱月楼完全挤垮?”
石清儿面露坚毅之色。不肯退步:“第一点我根本不信,难道范家……不,史先生舍得抱月楼就此垮了?用成股份来与咱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