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丝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谢谢您,夫人...”
“对了,早些时候有个人来探望我,他说你的未婚夫会成为下一任船长”,说着莱克勒夫人觑拉尔,他因这一瞥而脸色发白。“我想埃德蒙会用得上这把佩剑。”
梅色苔丝小心翼翼地接起剑。她知道这剑的来历,这是船长的遗物,对莱克勒夫人的意义不言而喻,“不,莱克勒夫人,这实在是太珍贵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吧。”莱克勒夫人对她微微点头致意,随即又把温柔的目光埋在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小花之中。
花园里的每一株风信子都独一无二,全是莱克勒船长从地中海沿岸各地搜罗来的,只因为这是他妻子最喜欢的花。
每年风信子初开的时候,莱克勒船长就会返航回到妻子身边,但这次埃及女王号归来,却唯独不见他的踪影。
可这些风信子依然迎风怒放,甚至比往年开得更灿烂。也许,船长也和埃及女王号一起回来了呢,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离开了...
☆、第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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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回到了卡纳比埃尔街。
“卡纳比埃尔”,在法语里是麻田的意思,所以这条街又叫麻田街。在中世纪时,这块老港末端的土地是专门种麻用的,而麻是制造航海用缆绳的重要原料。
而现在,卡纳比埃尔街成了马赛最热闹的地方,其繁华程度甚至能与法国首都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相媲美。
街上涌动着车水马龙的喧嚣,人们的脸上写满欢笑,因此,人群中那个美丽忧伤的加泰罗尼亚女子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面带愁色,拖着沉重的步子茫然地往前走着,腰间还系着一把佩剑。
与她相隔好几人宽的地方,还有个黑衣人抱着手走在另一边,他的双眼四下窥伺,抿成直线的嘴角好像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不是他们两始终走同一条路线,人们都不会觉得他们是一起的。
这种极不和谐的情形,正如远处山丘顶端的那座堡垒上方略过的一片阴云,似乎又有什么风暴在酝酿。
不知道走了多久,腾格拉尔首先开口,打破了紧绷的沉默,“梅色苔丝,你怀疑我?”
“你在说什么?”梅色苔丝有些讶异地看了看腾格拉尔,她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直接点破。
押运员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他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已经洞悉她心底的想法,现在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肯定的回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在梅色苔丝试探他的同时,他也一直在试探她。
看来没有掩饰的必要了。梅色苔丝略作思考,决定主动出击,“腾格拉尔先生,我只是做出了合理的推断,如果埃德蒙进了监狱,最大的受益者是您不是吗?莱克勒船长去世了,你以为莫雷尔先生会让你来接替船长的职务,可他却把重担交给了埃德蒙。也许为了能当上埃及女王号的船长,某人会不择手段挤掉埃德蒙呢。”
“如果说我有嫌疑,那么你也有嫌疑”,腾格拉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婚礼上我看到你们的争执了,你跟埃德蒙的关系出问题了,不是吗?也许你有了新欢,想摆脱这个麻烦的未婚夫,于是伪造了一封举报信来破坏婚礼。没想到埃德蒙真的给那个人送了信,所以他不得不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多么可悲的故事啊...”
“看来在其他人都在享用美餐和好酒的时候,你却在密切关注着我们两”,梅色苔丝愤怒地打断了他。
“的确如此,因为埃德蒙可是我的好朋友”,腾格拉尔冷淡的语调透露了他的言不由衷。
“可我在其他水手那里听到的并不是这样”,梅色苔丝马上回击道。
“梅色苔丝,这几天我根本没进过马赛城,根本没机会去投举报信,所有的船员都可以证明”,腾格拉尔灰绿色的眼睛一转,“而且你揪出那个举报者,恐怕并不会对埃德蒙的事情有多少帮助,不是吗?”
“不,是有意义的,我相信人终将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受到审判”,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眸火,“而且如果有一天埃德蒙出来了,他有权知道仇人是谁。”
“但愿能有那一天”,腾格拉尔的语气不无嘲讽。
就这样,两人在西纳克街的入口不欢而散。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梅色苔丝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但至少这次交锋让她确定了心中的怀疑。可整件事似乎又陷入迷局之中。她很感激莱克勒夫人提供的线索,但那对救出埃德蒙并没有直接的帮助,她连那个将军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信息了,所以根本无从查起。而腾格拉尔刚才说他没进过马赛城,如果的是真的,那么他肯定还会有同谋。
会是谁呢?
一声呼唤打断了梅色苔丝的思考,她回过神,看到了那个让她有些头疼的男人。弗尔南多正站在加泰罗尼亚村口朝她招手,另一只手里还拎着几条鱼,那些鱼看起来特别新鲜,像是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湿润的鱼鳞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