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没吃药的话,可能现在就不会这么严重。”安易持近乎自言自语,“如果他多相信我一点,多给我一点时间,也许我能自己变好……”
“谁?”梁断鸢打断他的自白。
“安济民。”安易持眨眨眼停下来,“他是我爸爸。”
一阵沉寂。
安易持突然发现自己预测的没错,自己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却始终绕不到想要说的那句话上去。
不想吃药的那个原因,不过是这个从来无法控制自己生活的小孩,不想连自己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也丧失而已。
可他说不出来。
“那怎么现在又肯听医生的话了?”梁断鸢仍对方才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不离不弃,攥着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牵回他游离出去的心绪。
又是漫长的沉默。
“别的都可以不怕……”安易持终于开了口,“可我发现自己快要感觉不到你了,这样不行。”
讨厌世界的大多数,却独独喜欢一个莽撞闯进来的你。
这份想要留住你的心情,居然神奇的,打破了一心求死的格局。
安易持想起方才看诊的那个温柔的女医生,她说抑郁是爱的附属品。
对父母爱而无果所得来的抑郁,是不是能被其他的爱所治愈?
安易持不明白,梁断鸢更不清楚,但有时候就是这样,人生在迷茫中推进,而佳音静候在缥缈的远方,就等坚强的人,踏出最重要的,第一个脚印。
第四十七章 ——毕生所求
新年伊始,一个飘着细雪的静谧清晨,安易持再一次拨通了安济民的电话。
一声,两声……单调的电子信号声如同某种定时炸弹上逐渐向零逼近的数字,挑着安易持的太阳x_u_e突突跳地生疼,终于在某一刻不期然停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