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包里拿出了几份合同。
陆江沉接过，仔仔细细翻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问题后递给了慕濯，“可以签。”
慕濯听到以后，看都没看，拿过笔“刷刷”就签完了。
沈曼扬了扬眉，合同当然得谨慎，秦皎皎对陆江沉倒是信任到了这一步，算起来两人认识也不过一个月左右。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皎皎，是这样的。郑老助理联系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意向转居幕后。郑老的意思是，你对剧本的洞悉，以及对人物的揣摩，极有天赋，不希望你因此浪费了。”
不少明星宣布退出娱乐圈后转居幕后，依然获得不小的成就。
慕濯看着正将合同放入公文包的沈曼，思考了一会，极为认真道，“曼姐，我是真的想彻彻底底退出娱乐圈。”
沈曼下意识想到乔影那件事，摇摇头，有些理解道，“我知道了。”
慕濯知道她误会了，也没多解释，只是继续道，“替我感谢郑老的好意。”
沈曼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不舍，“可惜了。”
半年来，她虽然对秦皎皎恨铁不成钢，但相处下来多多少少是真的有感情的。眼见着秦皎皎前途一片光明，却又因为一些外在因素放弃了这大好的前途，着实让人遗憾。
慕濯轻轻笑了笑，“曼姐如今精神不错。”
她宣布退出娱乐圈不久，沈曼原先的艺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同时也招了不少新人。
提起这个沈曼有些来劲了，“手底下的几个新人都挺听话的，潜力无限。”
慕濯见她一副热血沸腾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有些感慨，对工作永远有热情的人已经不多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沈曼说着收拾了公文包，然后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慕濯这时也跟着起身，同陆江沉一起，将沈曼送到了门口。
z市中心医院普通病房。
乔影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不堪，一张小脸失了血色，眼睛空洞无声，无端惹人怜惜。
过了好久，她的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了两条空荡荡的腿上，脸上神情变得激动起来，面容扭曲，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泪花都出来了。
半个月前，得知她双腿已经截肢的事实，她内心很平静，在决定坠楼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一条腿换秦皎皎蹲监狱，甚至秦家人仕途也受到影响，很划算的。
可是结果呢，秦皎皎不仅没有因此有任何影响，反而声誉提高了。而她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不会忘记护士们帮她换药时，眼里明显的鄙夷之色。
经纪人早在出事那一刻残忍地告诉她，公司已经决定把她舍了。之前有合作的也纷纷同她解约，并索要一大笔违约金。
“咔嚓――”随着门的推开，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鲜艳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她苍老的面容。
乔影视线看向那女人，面上神情恢复了平静，极为冷淡地喊了一句，“妈。”
乔母手里提着保温盒，进了病房，将保温盒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发出“哐”的声音。
“养了这么久，你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收拾收拾回家去。住院一天的花销可大着呢。”
乔影听着自己母亲没有商量余地的话，忍不住开口，“妈，医生说这么快出院容易感染甚至恶化。”
乔母瞪了她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感染？你知道住院的开支多大吗，都快抵上一年的伙食费了。”
乔影闭了闭眼，泪水夺眶而出，“妈。”
这是她的妈妈，从小到大对她关怀备至的妈妈。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乔母像是想到什么，面带讨好道，“影儿，你现在左右也废了。那些钱也用不上了，都给妈妈吧。你的弟弟妹妹们上学还是不小的开支呢。”
乔影闻言睁开眼睛，冷笑一声，死死地盯着乔母，周身气息阴冷。
乔母对上这样的目光起先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想到之前不用工作依然可以每天逛街打牌的生活，再次抬头，目光有些贪婪地看着乔影。
“影儿，妈妈保证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乔影心下一软，想到以前生病时彻夜卫冕照顾她的妈妈，忍不住委屈，“妈，公司和合作方的违约金，已经让我把这些年的积蓄都赔上去了。”
乔母闻言脸色大变，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乔影鼻子一酸，“妈。”
乔母确认了事实后，立马变了一张嘴脸，刻薄道，“这住院费还是我交的，明天，不等会就出院，多待一天就等于在烧钱。还有这住院费你以后必须还我。如果你出院后要住在我家，这房租啊，伙食费啊，你都得出。”
乔影听着这一样样地花费，整个人如坠冰窖，彻底的寒冷，这就是她的妈妈。
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也是为了她的钱。
“妈，你的钱是我给的，那套公寓也是我花钱买的。”
乔母呸了一声，得意地看着乔影，“你别忘了那套公寓写的是我的名字。”
乔影笑出声来，是啊，她为了给母亲买房子，不惜自己租住公寓，就连房产证写的也是母亲的名字。
乔母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拿过一旁的保温盒边往外走边道，“真是白白浪费了这鸡。”
乔影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想了很多，前世悲惨的一生，今生本来顺风顺水后来落到如此境地。
秦皎皎！都是你，如果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