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瞧着沐雪摔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也不顾的害怕,指责穆楚寒:
“九爷怎能如此对夫人?夫人能醒过来已是万幸,怎经得起如此折腾?呜呜。”
红湖和雨竹不敢说话,不敢去看穆楚寒,实在是屋里这一刻的气氛,简直让人喘口气都费力。
穆楚寒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红湖和珠儿三人将沐雪从地上扶起来,雨竹跑出去找温御医。
红湖招呼了半芹和萍儿进来,手忙脚乱的把沐雪弄到床上去,又哽咽着拿了干净的湿帕子来擦她脸上的血迹。
珠儿坐在床边,拉着沐雪的手放声痛哭。红湖见劝不住,也不去管她,又换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沾掉沐雪额头那血窟窿旁边的血迹,手抖得厉害。
穆楚寒坐回木榻上,沐雪对他的厌恶,他怎能感觉不到,他却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之前还好好子的,为何一醒来,就又变回两人在金陵初识之时,恨他怨他,与他誓不两立的境况来。
沐雪没有去看旁边的一直盯着她的穆楚寒,反而觉得拉着她的手唰唰流眼泪的珠儿,更加让她心疼。
至少,在珠儿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主子,不论是在青石镇,还是金陵,还是盛京。
珠儿并不是那么聪明,长的也不算漂亮,却是真真实实将她放在心里的。
沐雪从没奢望过自己的男人要如何富贵多金,也不需要他拥有盛世美颜,她要的不过是一颗只疼她,爱她的心罢了。
但是,她终究是落入了穆楚寒精心编制的温柔乡,为他美色所惑,沉沦在他的谎言之中。
一想到绿水的孩子比她的宝宝还要大一个月,沐雪就心如刀割,竟然是在金陵的时候,绿水就已经存在了,可笑她还真的相信穆楚寒说的,她是他此生最后一个女人。
穆老太太等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温御医让侍从提着药箱,顾不得礼仪,撩起袍子跑的飞快。
几乎是一瞬间,温御医、穆老太太、侯夫人全来了。
人还没进来,穆老太太的焦急的声音就在外间响起来。
“小九,你媳妇醒了?”
萍儿打起帘子,穆老太太和侯夫人便进来了,温御医后脚跟着进来。
屋里却一点儿响动都没有,只有珠儿还在抽泣的声音,沐雪轻轻拍着珠儿的后背,安慰她。
穆楚寒坐在一旁的木榻上,甚至开始嫉妒起得到沐雪温柔安慰的珠儿来。
“这是怎么的了?”侯夫人一眼瞧着沐雪额头那个血淋漓的窟窿,骇得失声。
穆老太太更是急得不行,暴怒: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全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沐雪现在脸上的血迹已经被红湖擦干净了,但奈何看起来还是让人心惊肉跳。
“祖母、母亲!”沐雪勉强笑了笑。
对她好的人,她一个不忘,对她不好的人,沐雪瞟了一眼一直在旁边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穆楚寒,算了,就当从未认识过。
“好孩子,你这是怎么得了?怎得弄成这样?”穆老太太坐到床边来,举起手来想摸摸沐雪的额头,却不敢下手。
红湖赶紧拉开珠儿,雨竹给侯夫人搬了软凳来,侯夫人坐了下来,拿出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了。”
穆老太太责备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穆楚寒:“你媳妇平日都是你抱着的,怎的突然摔了那么大个血窟窿?”
穆楚寒有苦说不出,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在屋里,如今便是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沐雪头上的伤是他弄出来的,却又哪儿知,伤在她身,痛在他身上。
他听着她重重摔在地上那一声闷响,简直吓得整颗心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穆楚寒已经沉默不发,连侯夫人都忍不住开始说他了:
“小九,你这胡闹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收敛些,瞧瞧你媳妇,差点就没了,好不容易醒来了,怎的不好好捧在手心疼着,非得折腾她”
沐雪虽打定了主意要与穆楚寒一刀两断,却也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开口柔声说:
“祖母、母亲,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爷的事。”
穆老太太实在心疼:
“你呀,到这时候还护着他。”
沐雪笑,她不是护着谁,她只是实话实说,她不想欠谁的。
这时,雨竹进来说温御医来了。
穆老太太道:
“快,快,赶紧请进来。”
温御医提着药箱子进来,先是给沐雪细细把了回脉,发现她除了身体虚弱,已经无大碍,才松了口,开始瞧她额头血肉模糊的生伤。
温御医一边给沐雪额头上了药,缠上一圈纱布。看了一眼,反常的没有守在沐雪床边,反而是坐在一旁木榻上,一言不发的穆楚寒,直觉两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又回头对穆老太太,其实是特意说给穆楚寒听:
“大公主,九夫人的身子弱的很,好好养上一两个月倒也无妨,只是这失了那么多血,偏又在额上,怕要留疤了。”
“这怎么行?”侯夫人惊叫一声。
这个时代,对自己的容颜特别看重,便是科举出仕,脸上有疤,朝廷都是不要的,更别说是女子。
穆老太太带着命令的口味说:
“温御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小九媳妇脸上可不能留疤。”
温御医心下瘪瘪嘴,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