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山书院离琼州城不过半日路程,吴管家给安排的院子在琼州城中一幽静之处,沐雪带着珠儿红湖几人在琼州城内逛了逛,等到赏花宴头一天,就赶了车去鹿山山下的镇子客栈住。
明路不过十六七,却十分机敏聪明,不然也不会让青烟分来伺候沐雪,沐雪这趟早禀了穆楚寒,是想跟着明哥儿去见识见识鹿山书院的赏花宴,故以一到琼州就换了男装,红湖给她拿青玉琯了长发,脸上什么都不抹,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唇红齿白,风度翩翩,无比俊俏的哥儿。
因沐雪眼睛生的好,又黑又亮,天生自带一股无辜清纯,偏她又爱勾嘴笑,这换了男装行走在小镇上,却不知迷倒慕名而来富家小娘子,其中不乏官宦家的小娘子。
红湖、珠儿几人陪着她往鹿山上走,一路上好几拨小丫鬟过来为自家娘子搭讪问姓名,把红湖和雨竹她们弄的哭笑不得,沐雪一心只想快点上山寻到明哥儿,全不理会。
到了鹿山书院门口,明路拿出拜帖,守院的门童连忙让了几人进去。
“瞧那位小哥儿,长的多俊!浑身气派的很,咱们过去结交一番?”有年轻的学子被沐雪一行人吸引。
“出门求学,却带了这一大群奴婢丫鬟,想来也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有什么好结交的!”另一人不屑道。
雨竹听了心中恼火,待要回骂,红湖却叫她不要多事,珠儿跟在沐雪身边,一颗心瑞瑞不安,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袱,旁的人说了什么她全听不到。
穆楚寒给的拜帖属于头等,鹿山书院给准备了房间,等红湖几人收拾好,铺上从府里带来的被褥,摆上香炉熏上美人芭蕉,珠儿又给沐雪换了一身月白绣有兰草的长袍,在她腰间系上麒麟玉佩,明路就在门口说已经打听到了明哥儿的住处。
沐雪喝了口茶,推开门让明路带路,红湖连忙跟了出来。沐雪摆手:
“让珠儿陪我去就好!”
红湖和雨竹对了一眼,红湖说:“那娘子把弥生带上吧!九爷千万交代了的,让娘子去何处都得带着弥生。”
沐雪看了一眼安静站在门口,几乎快被人遗忘的弥生,点点头。
明哥儿只勉强得了外院的拜帖,分的房间便有些偏远狭小。明路引着路,沐雪快步疾走,她身量比别人矮,却长的不凡,加上她身后跟着个清秀的小和尚,也很惹眼,这一路走来免不得让瞧见的众多学子指指点点。
刑部侍郎家第四子秦月树原本在衡水书院念书,去岁与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打架,打折了人家一条腿,闯了祸事,被他老子好一顿呵斥,一怒之下把他转学到了鹿山书院,混了大半年,如今正是鹿山书院数一数二的风雨人物。
他和几个家里直系都有人在京中做官的公子站在廊中,沐雪带人急冲冲与他们擦身而过,几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盯上了沐雪。
“秦兄,这是哪家的公子,长的如此出色,从未听说三州十县有这号人物?”
秦月树父亲是刑部侍郎,外祖是光武将军,比穆楚寒晚生了几年,穆楚寒在盛京年少成名之时,他还在侍郎府学走路。
等秦月树及冠,穆楚寒早被逼到了金陵好几年,名声已经在盛京比臭鸡蛋还臭,而秦月树已是盛京新一代有名的纨绔混账中的一人。
“不过长了一副好皮囊,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又不是个小娘子。”秦月树撇撇嘴,摇摇折扇,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身边那个少年却道:“我看他挺拽啊,上咱鹿山书院来带小厮带丫鬟也就罢了,竟还带了个小和尚来,啧啧,把咱这读书圣地当和尚庙不成了?”
“这成何体统!”旁边另一个少年挤眉弄眼,学起夫子的声音怪叫一声。
几人便哈哈大笑起来,秦月树正闲的无聊,打了个哈欠:“如此,咱就去寻他耍耍!”
几个公子哥儿互相对了对眼,笑起来。
沐雪一心着急去寻明哥儿,不想给抄近路的几个统一书院打扮的少年给拦了下来。
秦月树打头,几人嘻嘻哈哈拦住沐雪的去路,开口调笑:“这位公子从何处来?家住何处,在何处念书啊?”
沐雪差点撞到秦月树身上,急急收住脚,还好身边的珠儿及时拉住了她。
明路走到沐雪面前,瞪着几人:“好狗不挡道,你们是什么人?快快让开!”
沐雪看几个公子穿着统一的鹿山书院制服,腰间佩挂的玉佩皆是上品,又敢在书院内嬉笑玩闹,想来家里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她这番出来可是有要紧事儿要办,不想惹上麻烦,便拉了拉明路:
“别理他们,我们绕过去就是。”
秦月树几人原本见明路一个小厮那么狂妄,心中就有些发火了,却又听沐雪开口,声音软软糯糯,几人心中蹭起的火气瞬间给湮灭了,反而对沐雪来了兴趣。又挪过去拦住沐雪几人的去路。
“弟弟声音真好听,叫声好哥哥来听听。”秦月树调笑起来,拿扇子去挑沐雪的下巴,沐雪后退一步,明路和珠儿同时站出来,明路虽只是二等小厮,往日在金陵却都是横着走,且自家爷这般看重娘子,怎能让旁人调戏了去,顿时就怒了:
“我呸!你嘴巴放干净点,惹了咱家娘。公子,有你好果子吃!”
“哟,带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