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抚过歌仙洁白的十指,她忧郁难堪地说:「对不起。」
「?」歌仙不解少女握着他的手逐渐僵硬,她在紧张,歌仙担心地问:「为什么这么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佐藤幸没有被歌仙劝慰,她接连急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口气说了三次,她很想象平时一样恣意扑向歌仙,然而佐藤幸硬生生忍住了,她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卑劣。
「歌仙……三日月的表白让我意识到,我对你的占有欲太严重了。」
「!」歌仙惊讶不解地看着自责的审神者。
「在你质问一期一振时我就已经站在门外了,我隐埋了你很多事,又乐见你为我大发雷霆。」歌仙的怒气让她倍感愉悦。
「我…」佐藤幸艰难开口,这次她没能像在三日月面前那样轻易地说想说的话。
「…我不可能永远当审神者。」与刀剑男士相遇后她逐渐察觉自己的缺陷,「在这样的前提下,我却希望你永远注视着我一个人、陪在我身旁,哪怕我不爱你,我也不会解开你的束缚。
不能忍受你离开我…但当我要摆脱审神者身分时,我却无法断言自己是否会带你走,在我最初的构想里,我根本没有细想过这些事。」
佐藤幸低下头,究竟是离开的人比较痛苦还是被留下的人比较难过?主控权掌握在佐藤幸手上,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满足自己对歌仙的私欲。让佐藤幸深度反思的契机是三日月的这句:「本丸多数的刀剑都恋慕着您。」
听闻这句话时佐藤幸是惶恐的,她不希望刀剑们将绮丽的梦栽在她身上,因为她无力给予同等回报,唯有辜负。
明明当初果断地决定要摆脱本丸,但现在只要回想起这个决定她都觉得难受。
如果不能结善果,那就不要招惹对方,但是歌仙……佐藤幸明知她自己的心思不正,即使她清楚认知到了没有爱情的占有欲等同将对方当成物品,她仍然不想放手、不允许歌仙兼定离开她。
只是因为在她一无所有之初,一位刀剑付丧神穿过了层层封印,义无反顾地为她降临人间。
那时她尚未背负前世的沉重,亦不知未来的沧桑,佐藤幸的心火热地跳动着,恰巧在对的时间遇上了歌仙兼定。
她永远不会忘记。
「主人。」歌仙从后方环住了佐藤幸,比洗衣粉还轻透的香味让佐藤幸微醺,歌仙情不自禁地咬了佐藤幸的耳珠,呢喃:「主…,不,幸,我愿意成为你的笼中鸟啊。」
你可以恣意地做你想做的事,没关系的,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在意我,而不是将我当成一处美丽的摆设。
微卷的发搔到佐藤幸的脖颈,她心中感慨着:真是卑鄙,你明知道歌仙最在意你了,却又让他自愿沉沦、甘陷囹圄。
佐藤幸躺在歌仙的胸前,道:「抱歉,许多事没告诉你,也不让你随我四处奔走。」
「我知道。」
「不、你不懂,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险,我多么期望你像一个无知的孩子永远待在本丸中,一生无忧。」
陪佐藤幸东奔西走的三日月要面临断刀的风险,困在本丸的一期一振劳心劳力奉献,在本丸中佐藤幸仙兼定,她想将他小心翼翼收藏起来,将最好的捧到他面前。
然而这无关爱情,被过度保护的歌仙不会继续蜕变,他的时间在遇到了佐藤幸时就已经停止了——何其不公平。
歌仙兼定如同被风干的押花、玻璃盒中的蝴蝶标本,还不懂爱的佐藤幸是残酷的收藏家。
佐藤幸深深蹙起眉头,她站在他的角度思考,甚至是想得过于透彻,不留给自己狡辩的机会,她太在意他了。
「幸、幸。」歌仙珍惜地念着她的名字,缓慢暧昧地说着:「有时候胡涂一点比较好,假装不知道,朦朦胧胧……也可以很风雅。」
歌仙抚上了佐藤幸的锁骨,主人的话语是简明的告白,以前的他其实不敢想这么多,没想到他会被人珍而重之地烦恼着。如果主人对未来感到不安,那渴求一晚欢快…是不是没那么沉重?
他舔咬着少女的耳朵,炙热的舌描摹着耳贝,歌仙咽下口水,说:「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佐藤幸侧过身来与他四目相交,她分不太清楚现此时是在满足谁的渴望,歌仙在渴求着她吗?
『牢笼中的鸟儿向我伸出了手,他不恼也不怨,甚至想为我献上一切。』
歌仙抓住了少女圆润的肩膀,忘情地亲吻着佐藤幸。
『真是……太可怜了。』
佐藤幸缠绵地吻回去,用灵力扰乱歌仙的意识,『在极乐中晕眩吧。』她紧抱不省人事的歌仙,独自在星夜下吹着凉风,缀在墨蓝锦缎上的白宝石都黯淡了几分。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佐藤幸的夜枯燥漫漫,而歌仙兼定的却是极绚烂华美的一瞬。
翌日早晨,佐藤幸亲自安排出阵等大小事,长谷部自动自发的贴上来帮忙,倒也没有让她多困扰。
一期一振跪坐在旁,说明最近锻出的刀剑和即将来临的新伙伴。只有佐藤幸能决定要刀解那些重复的刀,和召唤新的刀剑男士。
「走吧,我们去锻刀房。」佐藤幸说着,此时长谷部疑惑地问:「今日的近侍是歌仙,怎么不见他待在您身旁?」
吃早饭时歌仙也不敢看向佐藤大人,一期一振在心中补充。
「他害羞了吧。」佐藤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