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那些虚礼,妹妹不会怪我吧?”
邵惠然挤出一丝笑:“姐姐这话就见外了,那宫女不过是失手烫了我,犯不着姐姐亲自上门来赔罪。”
既是失手烫伤,她竟还能把人打个半死,苏皎月想起上次她说要罚似锦院的两个宫人,她倒还拿个怀孕做幌子,难道罚她宫里的人就不怕对孩子不利了吗?
“今日本想带着珊瑚一同来,哪曾想那孩子伤势这么重,躺了三月也不见好,姐姐只好自己来了。”苏皎月刻意咬重了些字眼,缓缓道。
邵惠然柳眉弯弯,竟露出个惊讶又疼惜的神情来:“那宫女伤的竟如此重?妹妹那日不过叫人拉了她下去按规矩办就好,却也不知会是这样的情形,心里真真有愧。”
苏皎月端起茶杯随意把玩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跟虚情假意的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前面那些虚与委蛇已经足够了,她倒还这么装腔作势,苏皎月放下杯子,再抬头时面色骤冷着说:“邵惠然,本宫惯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邵惠然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待回过神来方才寒意刺骨那人已出了院子。
她这是什么意思?
丝兰也愣住了,半晌才在一旁道:“选侍莫气,太子妃定是见殿下快回来了,有些急了,不过是有雷无鸣。”
邵惠然手指捏着桌角泛白:“本来想着放过她,你瞧她刚才盛气凌人的样!果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倒也不必再给她什么脸面!”
今后自有手段慢慢折磨她。
苏皎月回了宫里,用完午膳,瑞香就从屋外进来说:“娘娘,王太医在屋外候着了。”
王太医?
苏皎月眯了眯眼,想了一会,方忆起这么号人物来,便说:“是你让他今日过来的?”
瑞香直摇头,上次娘娘的吩咐后来叫她给忘了,适才在屋外见着了他才想起这事来。
瑞香不免有些心虚,娘娘近日对她好不容易亲近了些,她也能时常跟在娘娘左右了,若告诉娘娘实情,她又怕娘娘再怨她不够伶俐。
索性苏皎月没多想,便让瑞香唤了他进来。
王太医放下药箱便行了礼:“微臣参见太子妃。”
苏皎月点点头:“不必多礼。”
王茂继而拱手道:“娘娘近日未派人到微臣这处拿药,微臣想着娘娘许是忘了这事,便亲自给娘娘送了过来。”
苏皎月闻言抬眸看了眼他,五十多岁年纪,皮包骨般,两鬓微白,眼眶凹陷,倒是没有个太医的相。
至于他所说拿药一事,她更是从未知道过。
王太医从药箱里取出两包药置于桌上,苏皎月这才看见他药箱里什么都未带,真是专门为送药而来。
她便笑道:“劳烦王太医了,近日忙于杂事,本宫确实忘了。”
王太医倒并不介意:“娘娘不必客气,微臣亲自来是想说,这两包药是最后一剂,娘娘用完便好。”
说完便行礼退下了。
苏皎月目光扫过桌上两包药,便转头看向瑞香,瑞香忙道:“娘娘,此事奴婢不敢隐瞒,但奴婢确实不清楚这事。”
“王太医方才说我未派人去拿药。”苏皎月复道,“那以往拿药之人是谁?”
瑞香仔细想了想才说:“是玉簪,娘娘每次都是吩咐玉簪去拿的。”
苏皎月便叫她将玉簪唤了来。
玉簪进屋见了药包就明白了,便说:“娘娘体寒,这药是治娘娘体内虚寒之气的。”
苏皎月瞧着她表情沉静,不慌不忙,不像是在说谎。
且这身子确实不好,每月腹痛难忍,有了药自是好的。
她便不再多想,让玉簪将药拿了下去,玉簪应诺,解开了两包药外面一层黄色的纸递给她,内里还有一层,这才下去了。
苏皎月看着手里两张黄色的纸,上面除了折痕什么也没有。
瑞香便说:“娘娘每次拿了药,都是收着这纸的,您说要记着喝过多少的药。”
苏皎月顿时想看看她已收了多少的纸,这病却半点不见好,瑞香却说:“娘娘放在哪里奴婢也是不知的。”
苏皎月只好作罢。
又过了几日,她午睡起来,木窗大大敞着,屋子里沁满了玉兰香。
这几日东宫上下打扫的好不整洁,门上甚至挂起了红灯笼,张灯结彩,若是再贴上喜字,那更是热闹非凡,妥妥的婚房布置。
瑞香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进来,走的太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苏皎月正细细数着红灯笼的个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十全十美。
瑞香喘够了气,便急急地说:“娘娘,太子殿下回宫了,方才领了皇上的赏赐,现在正赶往坤宁宫,不多时就到东宫了!”
话音未落,就有宫人列着长队手里捧了东西过来,有些是箱子,有些是红纱盖着的,看不真切,领头的居然是华荣。
宫人们捧着赏物直接进了屋子,华荣则上前跟她拱手道:“恭喜太子妃。”
苏皎月不知喜从何而来,还是颔首示了意,让瑞香赏了宫人银两。
正是午后休憩时辰,两树白玉兰被轻风扫过,枝丫微微扭动着,身后一排大红灯笼随之乱舞。
苏皎月在树下站着,被一红二白晃花了眼。
第10章
坤宁宫得了消息也是欢喜的,皇后早早就立在屋外白玉阶上等着了。
宋景年还穿着戎装,来的匆匆,皇后一瞧见他,眼眶就微红了。宋景年几步上前行了礼:“儿臣参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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