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其中有个魔镜形态的玻璃工艺品,感觉到,镜面里,似乎有一点明绿在不停轻晃,奥兰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
他看到刚才进来的那个女观光客,边在货架走道穿行,边看似随意地拉开了自己旅行包外侧口袋的拉链,她从那里面似乎取出一样什么东西,因为不在镜子反射范围内,奥兰多也不清楚她到底拿出了什么。但是下一刻,女人略微屈身,组装东西的姿态让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恐怕我们一时半会走不掉了。”金发男人两瓣淡红的嘴唇微微开启……
下一刻,奥兰多侧身一扑,将秦珊裹进大衣,覆压着她的耳朵,把女孩一整个人强行拉低,蹲在地上!
奥兰多放大声音,命令:“沃夫,把狄安娜压到柜台下面去!”
黑色的大狗立刻反应过来,一个飞身朝柜台里侧跳去,直接把女人身处的椅子推倒,让她顺势跌落下去!
与此同时,嗒嗒嗒嗒嗒的机关枪扫射声贯穿过耳畔,白耀的火光闪烁不止!玻璃制品像是碎冰那样纷纷炸开!短短几秒钟,挂在墙面的油画被子弹烧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洞!接二连三的炸裂和破碎,响动震天动地,火药味浓郁得能让人呛出声!
用枪的人心狠手辣,连续不断扫射着,每一次开枪都带着置人于死地的疯狂。子弹的数量更是永无止境,耗损的弹夹一串串敲打在地面,滚落成一道金河。
见柜台的几个人都躲了下去,马尾辫女人移动枪口,朝着奥兰多和秦珊的方向逼近。
子弹在身后的响起,玻璃柜上细纹蔓延,而后完全崩裂,四溅的玻璃碎片砸到奥兰多的背部和头发……他带着秦珊侧打了几个滚,躲避着寸寸紧逼的子弹。
几秒后,两人躲到了离他们最近的金属货架后,子弹一时半会还无法穿透这里,只能咚咚咚地被反弹回去。
奥兰多靠到墙边,把怀里的女孩放出来,终于能稍微喘口气。
满地的玻璃渣,已经把他的手割出不少伤口,鲜血汩汩往外冒着。
隔着柜台,狄安娜在沃夫毛绒绒的大爪子下面疯狂扭动身体:“操他妈的!我的画!我的玻璃!快开我!我要去跟那个碧池拼了!”
沃夫龇着锐利的尖牙,凑近女人画满雀斑的脸心,用凶狠的神情吓唬她。
狄安娜推着大黑狼的尖嘴巴:“让开!我讨厌狗!!!!!!!!”
“别动!”金色的眸子倒竖,大狼咬着牙,哼哧哼哧:“再动直接咬破你的动脉。”
狄安娜猛然停止挣扎,用一种奇异地眼神打量近在咫尺的黑色狗脸:“……”
她,刚才,是不是,听见这条大狼狗,讲话了?
激烈的枪击,让这一带街道的游客全部躲得远远的。
警车的鸣笛声愈发逼近。
扎着马尾辫的女士听见了这种声音,即刻收起机关枪,短短几十秒内,就拆整零件放回旅行包,她竖起冲锋衣的领子,“撤退。”
那里正夹着一颗小巧的隐形对讲机。
女人拉高拉链,瞬间遮住小半张脸,她利落地甩上背包,半低着头走出门。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呼啸过围观人群,顿停在店口,车主马上递了个偷窥给她。女人跨上后座,快速戴好盔帽,风驰电掣般,飚出了这条步行街。
两辆警车停在了店铺门口,晃动的红色罩灯里,身穿制服的警官鱼贯而出,对着对讲机高呼,长吹警笛。
一车人有条不紊地封锁现场,还有一队,负责到店内查探。
几名穿着防弹衣的特警提高冲锋枪,一步一步,慢慢靠进店铺,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
这么紧张兮兮地沿着货架,巡查了一圈,他们发现……
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了。
这群特警一定不会想到,经历过刚才这场重大枪击的参与者们,就在他们下方的地道里,沿着阴暗狭窄的地道穿行。
狄安娜在最前面用手机电筒软件打光,她已经扯掉了头巾,假毛和网套,露出服帖的红短发,及耳,看上去很利落潇洒。
沃夫打后,奥兰多把秦珊揽在自己胸前,慢慢跟随着。
一行人都在缓和,没有人讲话。
秦珊的心就没停止过,疯跳的程度不比刚才那个女杀手打枪的频率低。这个地道很黑,气味也不好闻,脚板底时不时会踩到小水塘,有冰凉的液体渗进鞋袜里。
她去摸索奥兰多的手,却触碰到一手湿黏黏的液体。
男人轻轻撕了一声,像是很疼。
“你流血了?”秦珊把指尖凑到鼻子下面问了问:“真的是血,你中弹了?!”
“我怎么可能中弹,”黑暗里,奥兰多的嗓音低沉而冷清:“碎玻璃的刮伤而已。”
汹涌的心疼,秦珊鼻子一下子酸巴巴的:“疼不疼啊?我们快找个地方止血。”
她讲话都不由哽咽。
奥兰多发现这女人的哭点真是低得令人发指,他难以置信地问:“你又哭了?”
秦珊抽了抽鼻子,调整回正常的本音:“没有。”
奥兰多突然想起一件差点忘掉的事情,抬起一边伤口较轻的手,揣进衣兜,从里面拿出一个葫芦状的玩意儿交给秦珊:“送你。”
“什么啊?”
“套娃。”
秦珊低头一看,是刚刚柜台上那个摄像头套娃。灰霾霾的冷光灯里,这小家伙正挺着漂亮的“克林姆宫”大肚子,用漆黑的双眸与她对望。
狄安娜:“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