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松了口气,信中内容并没有下定已杀的决心,仅仅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他下意识就想奉劝住手,毕竟这边已经做了谈判的准备,弄出个意外之举来,京城中的大部分人可就要被宋国给堵住了,包括高家在内。
正欲这般回复时,却又犹豫了,起身徘徊在了书房中,范专的目光跟着他走来走去。
还是那句话,牛有道只是想听听他的意见,不是让他站在朝廷的立场说话,也没让他顾及个人得失,思索再三,高见成决定中肯回复,让范专重新找了笔墨纸砚来亲自拟稿。
……
“六十万俘虏?”罗照惊讶而问,人在行进大军中的马背上。
之前怒急攻心吐血后有修士施法调理,身子倒是没了太大问题。
宋使钱连胜的消息来了,向这边确认是不是真有宋国的六十万俘虏在燕军手上。
这边攻打燕京,自然要关注燕京内部的情况,与宋使钱连胜早就建立有联系。
而钱连胜之所以发消息向这边询问,首先是罗照在主持战事,想必应该熟悉战况,其次是罗照人马已经逼近燕京,传讯来往的距离近,能第一时间获悉真实情况。
身为宋国在燕国主持事务的代表,自然是要把事情做到心中有数才能与燕国讨价还价。
当然,同一时间钱连胜还发了消息回国询问,也是上报情况,只是罗照这边距离近,先一步收到了钱连胜的消息。
文悠等人皆摇了摇头,实在是这边目前只知江防人马战败的情况,短时间内还未掌握蒙山鸣那边究竟抓了多少俘虏。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俘虏相信还是有一些的,毕竟那么多人马战败,哪能避免没有俘虏,至于多少暂时不能确定。
主要是宋军在群罗山战败时,范围有点广,俘虏也是被蒙山鸣麾下在群罗山周围的各部所抓,俘虏并未关押在一起,各部统计出来的俘虏总数外人暂时还不知情,除非在蒙山鸣的指挥中枢安插有探子还差不多。
大军行进的马背上不是谈这种事的地方,罗照拨专坐骑出了行进队伍,在官道外的一处平地上停了下来,文悠等人也跟了出来。
几人跳下马来,苏元白问了声,“六十万?燕军能抓我们这么多俘虏?会不会有诈?”
罗照思索着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有诈,十有八九是真的。”
苏元白诧异,“何以见得?”
罗照:“既然要谈判,我们肯定要核实,没必要耍诈。而寻常战法很难抓这么多俘虏,可蒙山鸣用的是水攻,大军被水冲垮,无法集结成军反击,也就失去了军心和士气,六十万人被俘完全有可能。”
这就是懂战事和不懂战事的区别,别人没有概念的事情,他却能做出判断。
不过此话一出,令众人心情颇为沉重,没想到被燕国先掌握了筹码。
东应来道:“大都督,燕军以我宋国六十万儿郎为人质,燕京怕是无法下手了。”
正这时,一将飞骑来报,“大都督,朝廷旨意到了。”
所谓旨意是一封急件传讯,这个时候也不方便时常派人来摆出正儿八经传旨的阵仗,大军作战,一切从简。
罗照接信一看,略有沉默,转交给了几人传看。
几人看后方知,不出罗照所料,朝廷果然要这边撤军回援阻击蒙山鸣的大军。
常飞道:“我们这边传回的消息估计还在路上。”言下之意是,朝廷的旨意就先到了。
罗照眯眼道:“钱连胜发回的燕国要求谈判的消息应该也还在路上。”
苏元白道:“大都督,如果燕军手上真的掌握了六十万人质,我们宋国是没办法坐视不理的,继续进军燕京已经是不合适了,不如遵旨撤吧,也免得你落下个抗旨的罪名!”
罗照脸颊绷了绷,一字一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几人相视一眼,东应来奉劝,“大都督,何苦一意孤行?朝中的蝇营狗苟你也知道,战事不利已经落人口实,若再抗旨,怕是不知有多少人要对你落井下石,我们也是为你好。”
罗照叹道:“仗打成这样,我万死难辞其咎,那些后果我已经不在乎了,事后任由处置!我不是文官,可以不作为求稳妥,只要不出事就能厮混。我是武将,战场上能厮混吗?所以那些文官的心思永远无法与我等沙场将士真正合谋。撤?现在怎么撤?如今战场局势有利于燕国,燕国为何还要与我大宋谈判?无非就是因我大军威胁到了燕京,才逼得他们不得不谈判!”
“现在撤了才是真正找死!一旦燕京的威胁解除,你觉得对方还有必要和我们谈判吗?”
一句话点中要害,令诸人神情凝重。
“谈判的结果落实下来的可能性又有多大?有歼灭三百万宋国主力人马的机会,作为敌军谁看了都眼红,如果我是蒙山鸣,一旦燕京威胁解除,朝廷的旨意完全可以当做放屁,必然要撕破脸,我宋军休想轻易渡过东域江,耗也能把我等粮草耗尽,进而耗死我们。”
“商朝宗那十万铁骑来去如风,像狼一般盯着我们是何意?就是在寻找最佳的下手机会,是要与蒙山鸣那边相互配合置我三百万人马于死地的。”
“人家手上捏着六十万人质,我们手上一点谈判的筹码都没有,就这样撤了?还谈什么?燕京的威胁一旦解除,他们能放过我们才怪?届时有了消灭我们的机会,就算蒙山鸣抗旨撕破脸,燕京也会睁一只